陈冲看着站立在身前的张飞,心中颇为感慨,他暗自想:这么多年下来,原来翼德也成熟了很多啊!而后笑着说:“翼德想的,其实我已经想过了,我们正在准备一种全新的楼船,保证在战场上相遇后,能叫吴人魂飞魄散!”
张飞听了后大为惊奇,他连忙靠近问道:“是什么样的大船?”
陈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道:“一种金翅大船!”
众人听了大为疑惑,什么是金翅大船?他们浑然无法想象出楼船怎么会有翅膀,莫非是在楼船的两侧船舷上装载了大风帆吗?可这对作战又有何益处呢?众人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继续想了。
实际上,这是陈冲与诸葛亮秘密构想出来的一种新楼船。所谓的金翅,并非是增加了帆,而是在船舷两侧加装有拍竿,正是诸葛亮在合肥城头安装的那些。在原本的水战经验中,黄权是打算用接舷战来取胜,但实际上证明了这种作战方式太过呆板,并不足以取胜。所以陈冲就想,干脆就在船舷两侧装载拍竿,水战中吴人的楼船只需稍稍靠近,便会被装有石头的拍竿击碎,而吴人的船只无法于汉军水师中穿插战斗,其惯用战术也就彻底失败了。诸葛亮已经画出了这种船只的草图,他说楼船发拍时,就像巨鸟挥翅,于是就把这种楼船叫做金翅。不过具体的制作于训练,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来完善,所以陈冲没有与张飞等人细谈。
这顿晚饭吃到最后,张飞又说起最近军中还是缺人,他想找陈冲要几个文吏。对于张飞的要求,陈冲一直是应允的,便问他具体要哪些人。张飞顺口说了几个名字,果然都是些老臣的后辈,而后还有陈冲的女婿何晏。陈冲听到这,便斜着眼睛问张飞道:“有人找到你这来求情了吗?”张飞腆着脸笑道:“老朋友让我帮些小忙,又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
陈冲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何平叔呢?谁请你帮的忙?”
张飞靠过来,低声说道:“你家阿娑私底下找我,哭着让我给她夫婿谋个主簿的差事,我能拒绝吗?”而后又拍了拍陈冲的肩膀,uu看书shune 笑道:“兄长也不必太过避嫌,你找了个好女婿,我和平叔私下见过了,他出口成章,记忆过人,明明是个才子啊!”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陈冲也不好拒绝了。只是叮嘱张飞,让他对这些人也要一样严格,不要厚此薄彼,而后就告辞回府了。回府的路上,陈冲感觉有些悒悒,和家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和家人间都算是很了解了,但除去和妻子董白之外,大家还是做不到相互谅解。现在陈冲已经不会因此而感伤了,他只是愈发感觉到,在玄德去世以后,志同道合之人真是寥寥无几,即使是曾经一同浴血奋战的,现在也都有很深的隔膜了,世界上还有自己的知己吗?提起这个问题,陈冲又想到屈原,屈原说“举世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他不禁想,若屈原但凡遇到一个知己,也不至于会自投汨罗江中吧。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
回到府中后,已经是深夜了,陈冲换了一身宽松的袍服,又到书房中军情。这时候,忽然荀俣闯进来说:“丞相,外面有人留了封文函,说是给丞相的。”
陈冲“喔”了一声,他将手中的笔放下,没有立刻接过文函。给丞相府送文函的人何止百数?能让荀俣特地送来的,恐怕不是常人所留,所以陈冲要先问清楚:“是谁的函件?”
荀俣双手奉上函件,极为恭敬地说道:“是北海管宁托人送来的文函,特地说明了要交给丞相。”
“喔?”陈冲听闻后,极为惊讶,立刻把书信拆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