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彦到嘴边的话突然一噎,试探性问道,“要不,奴才不问了?”
“知道就好。”
张舒语气淡淡的,给他指派了些活,省得一天到晚瞎打听。
两天后,春风楼。
韩暮负手站在台阶下方,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转身对着林昭,语气不辨喜怒,“这就是你说的听曲儿喝茶的好地方?”
林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摄政王,您不是跟臣说要找京城里最好的吗?您别看春风楼是个风月场所,里面唱曲儿的可是顶好的,无人出其右。”
他拍拍胸脯,打着包票。
这地方虽然他不常来,但有几个同僚常来喝茶聊天,听说摄政王要找听曲儿的地方,纷纷向他推荐。
韩暮顿足良久,最后还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抬腿走了进去,“下不为例。”
春风楼里很热闹,林昭特意订了四楼视野最好的一个房间,又早早着人准备好瓜果点心茶水一类的。
姑娘们粉墨登场,咿咿呀呀的声音渐渐响起,时不时引起满堂喝彩。
韩暮一边喝茶一边和林昭了解最近边境情况,唱曲儿下台,换成了舞女。他兴致不高,垂眸时不时瞥一眼楼下,觉得台下人的表情比台上人的生动多了。
过了大概半刻钟不到,韩暮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听得大堂里一阵惊呼,吵吵闹闹的,好似很兴奋。
紧接着,自最高的楼层处飘下来几片连翘叶,混着细小的白色的花瓣,众人声音更大了。
韩暮眉头微拧,朝林昭看了一眼,林昭立马解释道,“这是南翘姑娘要出场了,她是春风楼的头牌,听说以前也是个富家小姐,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不过到底是受过熏陶的,与其他风尘女子不同,不谄媚求存,有些随性而为,跳舞也依着自己性子来,想出现便出现了,不想出现谁来都没用。
但富家子弟不就吃这套吗?见惯了百依百顺的人,这种有脾气的反倒更吸引他们。所以很多人都成了这儿的常客,就想着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
韩暮眉梢一挑,“见到又如何?”
这个问题还真把林昭给问住了,思虑颇久,“好像并不能如何,听说她下棋不错,若是有幸能被她邀如房中对棋一局,可是会被很多人嫉妒的。”
韩暮笑了笑,觉得有些滑稽,但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倚在门框上,看着屏风后面的人慢慢露出真容。
南翘生得极美,长相大气,身量纤瘦,气质清冷,颇有几分空谷幽兰的意味。
只是坠在春风楼里,终归染了些俗气。
众人的视线跟随她的舞步移动,全场静无声,韩暮眼里倒映出她的步子,同样什么话都没说。
一舞毕,乐声停,她站在中间,看老鸨笑着扭上台,“今日姑娘出现,着实惊了我一把。刚才的舞可真难得一见,诸位爷说是不是啊?”
底下一呼百应。
老鸨等大家安静下来才继续道,“祭坛南翘姑娘来了,那便还是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