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已死,线索断了,还未查清楚真凶,并不能断定对方是谁。”张舒拱手,回答地滴水不露。
宋子晚却不依不饶,“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猜测?”
“奴才更相信事实。”
宋子晚撇撇嘴,不愧是老狐狸成精,一点东西都套不出来。她抬起手臂,手肘抵在床沿,一副闲聊架势,“你觉得薛相怎么样?”
“品行高洁,国之重臣。”
“太官方,朕都听腻了,”宋子晚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朕想听点新鲜的。”
张舒轻笑,澄澈的视线落在宋子晚头顶,似乎想看透她的真实想法,“皇上想听什么?”
宋子晚迎上他的目光,笑得一脸八卦,“比如后院情况,再比如他是如何教导儿子的,又或是他有哪些你觉得值得一提的功绩?”
“皇上可还是在为薛林翰一事生气?”
“朕哪有这么小气?”宋子晚笑嘻嘻地捏着拳头,“之前有人跟朕说虎父也能生出狗儿子,朕就是好奇,薛相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身为百官之首,堪称百官榜样,怎么连家里都治不好?”
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二步便没做好。
张舒朝队伍后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客气的话,讲自己听得的八卦一一道来,“薛相年少成名,三朝元老,能力没得说。家里就一位夫人,原是商贾之女,后兄弟中举,现也算半个公家人。
薛林翰从小就被这位苏夫人宠坏了,无法无天,再加上朋友怂恿,自然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
宋子晚琢磨片刻,继续道,“现在男人不都想三妻四妾吗?他就没个旧情人老相好之类的?”
据她所知,他和这位苏夫人的感情算不上多好。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去寒山寺的一路上,宋子晚都在向张舒打探朝臣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直到马车停在山脚下,她才止住话匣子,领着众臣上山。
早有小和尚立在此处迎接。
寒山寺和别的寺庙不同,并非几处孤立的房子,而是连通了整座山,所以众人从山脚便开始听经跪拜,蔚为壮观。
到晌午,正好来到山顶,寺里安排了素斋,为显示君臣一家,宋子晚和韩暮以及几个亲近的大臣同桌。
“膝盖跪疼了?”
宋子晚嘴里叼着一根青菜,忽然听到韩暮的声音。
她微微颔首,左手揉了揉膝盖,“有点。”
平常都是别人给她下跪,自己跪一遭才知不易。祈福时她心诚没觉得有什么,坐下后隐隐作痛。
宋子晚刚应声,一双温柔的手掌便覆上她的膝盖,轻轻揉捏,力道适中,很是舒服。
她腿微僵,扭头看去,韩暮若无其事,右手稳稳拿着竹筷,左手被宽袖遮住,无人察觉。
宋子晚心头一暖,缓缓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提要求,“这边也疼,来,换只手。”
“……”
韩暮暗暗瞪她一眼,动作倒是毫不含糊。
进食场面一片祥和,少顷,一道活泼俏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迅速扫遍全场,拎着裙摆落座在景仁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