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眼睛被冰霜蔓延过后，南宫唯一的感觉。

就好像午后困顿之时被一阵秋风吹醒一样，再“醒”过来时，南宫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狂风夹杂着冰雪，天上是灰暗的夜空，看不到星光。

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色，都是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好像突然被丢进冰野里面的人一样，南宫失去了方向。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念力依旧可以正常使用，身体的力量没有衰弱，虽然寒冷，但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南宫划开了手掌，鲜红温暖的血液渗出滴落到雪地上，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无论是从视觉、触觉还是嗅觉来看都是血没错，但这却不是真的血，南宫感受不到细胞的存在，这“血”也只是符合他印象中血的样子的而已。

不会错了，他现在应该就是黑潮说过的精神体状态，而这应该就是他和那个东西的灵魂共同组成的意识空间。

不过，现在看来是对方占据主导地位啊！

只是，意识空间……按照之前研究结果设想的话……

南宫先是举起了左手的义肢，随着意念的变化，后者一阵模糊之后就变成了肉体，和右手别无一二。

果然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南宫又接续实验了多种变化，一些想象中的东西身体也可以变化出来，只不过却只是徒有虚表而已，而那些真实存在尤其是他真正接触理解构造的物体却能近乎完美地重现出来。

视、触、味、听、嗅……这些他现在感知到的东西，都并不是真实的，只不过是他的意念体或是精神体自以为感知到的而已。

但这种感知和真实的又没有多少差别，因为这些感知也并不受他的控制，而且也不能随意扭曲这些感知，不然的话他的精神连带着现实中的肉体也可能会受到影响，出现幻嗅幻触甚至是精神错乱之类的疾病。

在进入这片空间之后，南宫在收集情报的同时，也在不断计算着时间，只不过意识的变化速度要比物质要快上不少，不知道这里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有没有差别。

约摸过了十分钟之后，南宫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度挖掘意识体中，自己需要的那些记忆和知识。

他的身体变得模糊了起来，宛如一团光雾组成的人影。

无声无息。

一只泛着寒芒的利爪从光影里面伸了出来，轻轻地拍在雪地上，凝成实体的利爪上方，不断地有厚重嵌合充满了金属质泽的鳞片出现，直到关节处突出一片完美弧线的弯刃骨刺。

与此同时，另外一只利爪也逐渐开始形成，下方两只略大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的下肢出现，一条银白尖锐并且具有刃面的骨尾甩出。

“吼——”

随着一声充满了威严的粗狂龙鸣声响起，一对骨翼骤然展出，光影也随之消散，出现在原地的，是一只完全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生物。

细长的身躯如果收敛双翼看上去就宛如蛇形一般，但其粗壮的骨架却又能看到虫类的影子，全身的肌肉并不突出甚至还充满了艺术品般的美感。

利爪、骨刺、翼锋、尾刃……这些外置器官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生物的可怕，它是纯粹为了杀戮为制造出来的。

“吼！！！！”

又是一声吼叫，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更为剧烈，以龙为中心的方圆数百米处的积雪都被震开，露出的黑褐色地面甚至出现了无数皲裂的裂痕。

随着龙第一次吐息的声音响起，沉闷的心跳声搏起，潮汐般的血液流淌灌注全身，其四肢着地，利爪深入地面，身躯在一呼一吸之间巨大化了起来。

不多时，这片冰天雪地的荒原，已经多了一条近百米长的白龙，它展开足以遮天蔽日的骨翼，迎着风雪飞上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