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众人的反应,赵长茹早便料到。
毕竟不论哪个时代,吃瓜群众的都有一个共性,人云亦云。
原身和王打铁的事,又有多少人亲眼所见呢?可大家一致认为原身不守妇道,还不是靠着“听说”“传闻”来的。
且这时代不像后世,有照片、视频为证,只要她咬死是何翠花诬陷,泼脏水,再加上何翠花平日与人交恶众多,舆论自然会偏向她……
她眼看着就可以摆脱“荡妇”这个污名,不曾想却被个小主簿坑了!
赵长茹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她瞥向何翠花,见何翠花一脸得意。
赵长茹的心猛地一沉。
那老县令对主簿十分亲近信任,若那主簿帮着何翠花,那她岂不是……
何翠花揪着王打铁,朝赵长茹“呸”一声,一面骂一面打地去了。
衙卫催着赵长茹离开。
赵长茹沮丧转身,一抬眼便对上人群中的许元景。
单看不觉着,当有旁人衬托时,便觉着他周身散发着贵气,尽管只着一件破旧的长衫。
这难道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赵长茹扬起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软糯糯地唤了声:“相公。”
许元景看着她,神情恍惚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赵长茹惊喜的看着他。
这小秀才终于开了窍,也不枉她来的路上,将乡土爱情剧里的野花套路都用上了。
许元景略带迟疑道:“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他终归没能问出口,即便他心里有祈盼,但也知赵长茹在公堂上说的,假话比真话多。
赵长茹挑眉意会出他未尽之语,要没脸没皮地回一句“句句属实”,便见先前那害她损失惨重的小乞丐,正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望着她。
赵长茹想到那被何翠花踩的稀碎的包子,叹了一口气走到小乞丐身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铜板:“拿去。”
她无奈劝道:“往后别再抢人东西。”
小乞丐呆呆地看着她。
“也不能去偷。”
小乞丐垂下头,盯着手里的铜板。
赵长茹心像是被揪了一下,闷闷地有些疼。
这么小的孩子,不偷不抢要如何活?
即便有人好心赏了银子吃食给他,他也未必护得住。
在生存都难的情况下,与他讲道德岂不是可笑。
想着,赵长茹从袖口的暗兜里再摸出十枚铜板,交到小乞丐手上。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
她偏头对上许元景打量的目光,浅笑着迎了过去:“相公,咱们走吧。”
许元景猛然惊醒,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赵长茹大胆地去牵他的手。
许元景触电一般甩开。
赵长茹笑容加深。
这小秀才还挺纯情的嘛。
她仔细打量起来。
这小秀才虽然瘦了点,但身高,长相一点不差,若是养胖一点,也是一块肥美的小鲜肉呢。
想着,赵长茹的笑容多了几分邪恶。
虽然她打算和离,但也不妨占点便宜再离。
更或者,要是好用,她就不离了。
赵长茹想着,笑得更可怕,像极了怪阿姨。
许元景皱起眉,防备地瞪着她。
他为何竟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