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不是我。”低沉的男子声音急促地从旁边传来,在深夜里尤为响亮。李锦瑶连喊了好几声“谢怀瑾”也无人应答。
李锦瑶怕引来其他人,情急之下只能掀开布帘,翻窗进去暗房,跳到了谢怀瑾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男子被衾蒙面,发丝皆被汗水打湿,双目禁闭,眉头紧促,仍在梦魇之中。
李锦瑶坐在床榻旁,轻轻将谢怀瑾摇醒,“小白,小白,你做噩梦了?”
谢怀瑾从梦魇中醒来,黑暗中一把抱住李锦瑶。李锦瑶只觉得侧脸一阵湿润。
坐起来的谢怀瑾要比李锦瑶高许多。他把头放在李锦瑶的肩膀上。
颈面相贴,李锦瑶感受到他的发丝湿淋淋黏糊糊的。
“你…做什么噩梦了?”李锦瑶拍拍他的背,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隐约听到父皇两个字,不确定谢怀瑾的脑子是不是好了。
不料谢怀瑾摇了摇头,“好像是很可怕的事情,小白不记得了。”他放开手,乖巧地向李锦瑶答话。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李锦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诧异。
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卸了妆容,已经是原本的模样了。
她刚想胡乱编一个理由,对面的男子却突然靠近她的脸,在她眉毛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烛火跳跃,只有楼外的春雨嘀嗒落下。
唇上有微微的湿意,鼻翼间尽是男子低低的呼吸。
李锦瑶想起大学里看过的一个话剧。舞台上的女主角说,外面很安静,一切都很遥远,我就那么静静地陶醉于你的呼吸之间,心里想着这就是“同呼吸”吧。
对于李锦瑶一个母单solo来说,她此刻更多的是发懵,发懵,发懵。
四目相对,谢怀瑾非常认真地夸奖她,“阿娘,你真好看。”
噗,李锦瑶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这才松下来。她想起以前去福利院做志愿者的时候,那些小朋友表达喜欢的方法也是牵手和亲吻,还有个小女孩一直跟在她身后求抱抱。
“阿娘,你莫要再画那么浓的妆了。”谢怀瑾嫌弃地说,“不好看。”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李锦瑶好奇。
“阿娘的声音又没有变,还有身形。”烛火摇曳在谢怀瑾的眼眸里,分外明亮动人。他歪着头又说道,“还有阿娘身上的味道呀。”
又是味道。
难道自己和乐妃娘娘用过同款香水?李锦瑶问他:“是脂粉的味道吗?”
“不是。”谢怀瑾肯定地答道。他因梦魇湿透了的俊美脸庞,在烛火的照印下,宛如受惊的小鹿。
倒不似平日里那般冷漠疏离。
算了,不管什么味道了。得先瞒过这小子,不能暴露了身份。
“平日里画浓妆是工作需求,你一定会帮我…帮阿娘,保守秘密的吧?”
“嗯嗯。”谢怀瑾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过得非常漫长,被梦魇惊醒的谢怀瑾睡意全无,表示要听故事。李锦瑶就顶着沉重的脑袋和黑眼圈,给他讲起了丑小鸭,白雪公主,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都是现代的童话故事,谢怀瑾却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奇怪。
直到天蒙蒙亮,下面的雨滴声也渐渐变弱,谢怀瑾才沉沉入睡。
李锦瑶从暗房里翻窗出来,一头栽倒在被子上,
带娃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