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一脸诧异,“阿娘,我不记得了。”
“你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发烧了,大夫说你脑子烧糊涂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李锦瑶眼睛望着被衾,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胡编乱造。说完她心虚地抬眼偷看谢怀瑾。
谢怀瑾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还是艰难地选择了相信自己的“阿娘。”
“阿娘,这间房子好小。”
李锦瑶发现,谢怀瑾虽然很臭屁,但是很信赖自己的阿娘。
索性开始放飞自我,说起瞎话来也越来越溜。
“青楼女子私生产子是死罪,所以娘把你偷偷藏在这间暗房里,
你如果不想娘有事的话,就躲在这里面不要出来,知道吗?”
“那阿娘,你为何知法犯法?”
“这......这叫情深所至。你还小,你不懂。”
“情与法,自古难全。”谢怀瑾点点头说道。李锦瑶没想到他“九岁”就能有这样的想法。
“对了,阿娘,你叫什么名字?”
“李乔儿。”自那次跳湖出逃后,她给自己取了个化名。
“那,我呢?”
“你………”李锦瑶继续瞎编,“你叫李小白。”
“李,小,白。”谢怀瑾歪着脑袋,似乎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当然什么也没有搜索到。
就这样,李锦瑶“喜当娘”了。白捡了一个高高帅帅的大儿子。
李锦瑶本以为九岁的小孩会天天吵闹着玩耍,但她这个“儿子”却叫她很省心。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青楼女子私生产子是死罪”管用了,谢怀瑾从未踏出过暗房的门,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不出声也不走动。
暗房里很暗,李锦瑶给他点了一盏油灯。怕他无聊,又给他带了一些书和纸笔。他每日便在油灯下,伏案阅读、写字。
后来又让李锦瑶给他带了一副围棋,整日自己与自己下棋。
李锦瑶常常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症。
不过谢怀瑾的身影照印在白色的墙壁上,倒是透露出几分清冷脱俗的气质,如谪仙在世。怪不得能成为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
只有等李锦瑶进屋了,他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李锦瑶有时候觉得,并不是自己吓唬他的话管用了。
而是谢怀瑾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孤僻喜静的人,有一间屋子,有一盏灯,有一本书,于他而言,便足够了。
李锦瑶心想,将来她要是真有了孩子,绝对会跟她一样好动多言。
绝对,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天都可以憋着不说一句话。
谢怀瑾最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阿娘,我衣服好臭。”
他依然身着从宫里逃出来时穿着的那件墨色妆花缎锦衣,腰间绑着一根黄色师蛮纹宽腰带。
“额,阿娘明天就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