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有半分钟,等阿捷赫抬脸从他脸舔了过去,宁永学觉得自己腹腔里的组织器官已经在蠕动着生长了。
然后她把腰弓起来了点,依旧从方俯视他。她用拇指擦拭自己两边嘴角,用分裂之后依然灵活的舌头舔自己的手指,不过还是擦不干净她嘴边沾着的血渍。
这家伙跟他面对面无言对视一阵,就跟一条真的母狼趴他身一样。
“我没感受过比这更糟的吻了。”宁永学下意识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发现血渍已经被她舔干净了,只有唾液残留。“或者本来就不是个吻?”他问道。
“我无所谓,你要是很在意就当我在给你喂食吧。”
“喂食?”
“字面意思。”阿捷赫说得不以为意,“我当年吃下的头狼有个习性,如果血脉相连的同胞瘫痪在地,受了重伤需要痊愈,或者老得没法动弹,它就会把肉嚼碎了混着血沫喂下去。当然它肯定不会喂自己的血。”
“这关系听着倒是很让人羡慕。”宁永学评价说。
“哦?羡慕?那你来说说,要是你完全瘫痪了,怎么救也没用,你是希望我当场吃了你帮你解脱,还是希望我把你的同胞咬死,嘴对着嘴一点点喂给你,甚至帮你吞咽,从口腔推到你喉咙里呢?我会把骨头和肉块都嚼得很细碎,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真喜欢用你扭曲的玩笑捉弄别人啊。”
阿捷赫嗤笑一声。“它可以是个玩笑,也可以是个事实。”
“好吧,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能拜托你猎头鹿炖熟了喂我吗?大家同事一场,算我求你了。”
“同事......这称呼真是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你先叫我同事的?”
“我只是在顺应气氛。”阿捷赫又低下脸,拿尖锐的獠牙在他脖子磨动,令人发痒。不过这是钳制猎物的技艺,要是她一口咬到底,他的脑袋一定会直接掉下来。
“我有时候难免想找些刺激的享受,”她低声说,“特别是想到你有个灵魂伴侣,这事就更有意思了。”
“这是个玩笑吗?”
“我感觉到你心跳加速了,担忧吗?还是恐惧?算了,无所谓,我用不着追究真相,我只想得到满足的感受。”阿捷赫咬在他耳朵,把声音放得更低,“如果说我能从你这个自身性命都不重要的怪物身找到什么乐子,就是看你为了你模仿出来的感情慌慌张张了吧?真有意思,是不是?”
“不是,你干嘛要从我身找乐子?”
“这事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的好同事。”
“我也没干什么吧?”宁永学辩解道,“我就是......”
给她塞了条自己的胳膊,把她吃出了重症;
表面跟她商议怎么一起逃亡,实际却跟炼金术士商议怎么把她扔在黄昏之地,让其它灵魂占据她的身体;
说好的帮她挣脱枷锁,结果等他跟阿芙拉谈过之后,又给她套了一道新枷锁,还彻底遮蔽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好不容易才从脑域逃到这边的世界,结果看阿芙拉的说法,恐怕还要派她去探脑域的遗迹废墟,如果她有想法,就把宁永学去陪同,总之一定要派她过去;
再加一辈人的仇恨,老安东追杀了她这么多年的账,这一系列遭遇......
“呃,其实也不多。”宁永学若无其事地说,“再说了,只要我当你是条待人比较亲切的大型犬科动物,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阿捷赫的面孔忽然变模糊了,一连串破碎的景象闪过,最后那张熟悉的人脸出现在他面前。灰白的乱发沾染血迹,相互扭结纠缠,像散落的灰烬一样洒在他脸,然后在地铺展开来。
灰白长发环绕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在其衬托下,眼前这张脸更加白皙可人了,沾血的嘴唇也更鲜艳了,灰眼眸似乎都更明亮了。
她咧开嘴,依旧满口尖牙利齿,不过这点区别已经不太重要了。
“你编理由的表情真是特别有意思,再跟我编一个试试看?”她问。
“我建议你先找件衣服穿。”宁永学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