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片子吧?”他沉思着说,“我推荐的怎么样?”
“还不错。”她点头说。
宁永学也点点头。
然后曲奕空抬起右手,相当随意地打在他胸口。她动作很轻,宁永学也没感觉到疼,却当场岔了气,身子跟着就无法自制地往下弯,恰好额头就送到了她右手边上。
她用大拇指绷着食指,啪得一声脆响,一个脑瓜蹦把他弹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岔气刚好这时恢复。
“你以为你能把这事忽悠过去吗?”曲奕空问他。
“我以为你不会听了几句词就去看的。”
“特地找人问过了。”曲奕空把右手收回去,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古朴的灰色布包,“站起来,有东西送给你。”
宁永学刚挨了她一下,总对这话有点怀疑,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免得又挨一下。这人打人不疼,动作也轻得像是没用力,却能两下就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实在匪夷所思。
曲奕空目视他站起身来,然后把布包放在他手里。
“是我爷爷送给你的。”她补充说。
“什么?”宁永学被呛了一下。
“本来我什么都不想带,但他非要我带这东西过来。”
他俩对视片刻,一人轻描淡写,一人表情惊讶。“你爷爷还活着?”
“他能把我像挂画一样从庭院扔到楼顶,你问他还活着没?”曲奕空抱着两条胳膊看他拆布包,“今年我也被练得很惨,大学四年我都不想回家了。”
“太夸张了吧?”
曲奕空却不在意:“没什么夸张的,如果我就停在道途这一步不往前走,他肯定能活得比我还久。”
“所以这是什么武林秘籍吗?”宁永学皱眉问她,“布也缠太多了吧?”
“你是傻瓜吗,宁永学?我人在这里,直接教你就好,用不着什么武林秘籍。”
“所以”
宁永学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曲奕空是她爷爷从小培养,那她古怪的性格可能是近墨者黑。
曲奕空还是盯着他,好像非要看他把布包打开一样。“我也不太好说,”她说,“反正不是书,你自己打开一看就明白了。”
“要是你都不好说,那就真的问题很大了。”
“我承认问题很大。”曲奕空的回答也还是一如既往,简洁又有力,“其实家族里外总有人干些提亲的事情,照理来说,我也没得幸免才对。我没遇过这事,是因为教我武艺和道途的长辈有点心理问题。”
宁永学终于把布包揭到最后一层,立刻看到一把染着斑斑血迹的匕首。
“”
“有什么想法吗?”曲奕空闭着一只眼睛,仿佛她也知道这玩意让人不忍直视。
“这是什么东西?”宁永学忍不住提问。
“一把匕首。”她回答说。
这是句废话,而且答得非常脱线。
“我知道是一把匕首,曲女侠,我是想问为什么是把匕首。”
“应该是有什么寓意吧。”曲奕空说得轻描淡写,“他是个老古董,一把年纪了从来不看电视节目,不过前几天他还是陪我看完了巨蟒和圣杯。家族也想不到,他第一次看电视就是听都没听过的外国电影。他说这片子很有意思,还说他也该了解一下当今时代了。然后这是他给你的回礼。”
“回礼是匕首就算了,为什么上面有血?”
曲奕空用平静的语气说了句惊悚的发言:“他拿着匕首找了头公猪杀了,把血晾干才包进来的。”
“你爷爷这么大了还要惦记着恐吓晚辈吗?你们家有多少头猪够杀的?”
“不,只有对你才特意宰了一头。我觉得他应该挺欣赏你吧,一般人匕首都不见得送,更别说平白宰头年猪了。”
宁永学对这个欣赏的含义非常怀疑,不过没有吭声,只是把灰布又包回去,把匕首塞进登山包。
“现在我们能谈谈你这一身该怎么办了吗?”他问,“我们要登山,还要穿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