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闹市处,有一间生意冷清的小酒馆,只看那泛黄的酒旗,就可知此间酒馆已开了许多年了。
店伙计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店里拢共也就三个人,除了他与掌柜,就只有一牙都掉完了一小半的老者。
呼!
突然,有冷风吹来,伙计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直好似一瞬间隆冬降临。
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才看到不知何时,店前来了个身着斗篷的黑衣人,不见五官,不知男女老少。
只腰间有着一口连鞘长剑。
“客人里面请。”
伙计一个激灵,起身迎接。
不过,这个客人很是古怪,任由他所十句,也没回半个字,且没有落座,而是径直走向了后院。
“客官?。”
伙计刚欲拦下,就觉心头一寒,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朋友自哪里来?”
案台后,略有些富态的掌柜看向斗篷人:
“咱这后院,只招待朋友。”
这掌柜年岁似乎很是不小了,花白的乱发下,双眼略有浑浊。
他上下打量着来人,心中也有些吃惊。
居然没有感知到半点气息,好似那斗篷只是一件斗篷,其中并无人
斗篷人缓缓转身,不发一言,只轻敲桌面两下,留下字迹。
那伙计望去,心中顿时一松。
“讨债的恶鬼,催命的杀神。”
见得桌面上的字迹,掌柜的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伙计了然,这才引着斗篷人走向后院。
这人很危险
掌柜微微摇头,着实没想起这是哪路高手。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慢吞吞喝酒的老者,那老者不紧不慢的喝完最后一杯酒,慢慢悠悠的起身,也走向了后院。
见此,掌柜的心中才是一松。
武多犯禁。
学了武功,就不愿再去种地、砍柴,也不甘于迎来送往,卖身为奴,更不街头卖艺,为人看家护院。
自然,走上捞偏门路子的,也就比比皆是。
催命楼,就是这么一个组织。
其中鱼龙混杂,多是不愿投身门阀朝堂,可又不安于现状的习武之人,更不乏不容于江湖朝堂的人憎鬼厌之辈。
这是个松散而又庞大的组织。
其松散在于,催命楼根本没有驻地,更不会去约束楼中杀手,其庞大又在于,它并无门槛。
只需知道催命楼的任何一处据点,就可加入其中,接取各种任务。
赚取银钱、甚至是丹药、武功。
这处老酒馆,就是催命楼的据点之一。
一街之隔,某处高楼的房间中,杨狱盘膝而坐,凝神于镇邪印之上,感应着从活死人所见所闻。
这是个极为新奇的体验。
不是通过活死人的视角看到了什么,更像是他自己附身其上,用另一具身体去行走天下。
甚至,可以借助这具不死不活之身,进食,行走,施展武功。
当然,无法离开他太远,这是硬伤。
以杨狱路上的尝试,这个距离,是以镇邪印为中心,三百三十三丈,这是极限。
一旦超过这个距离,活死人就会失去控制,如冬眠的蛇一般,陷入沉睡,直至死去。
活死人,也是需要维持的。
不过,进食的东西,就不是寻常的五谷了,除却镇邪印上积蓄的煞气之外,杨狱目前发现的,只有丹药。
活死人僵硬的内脏器官,早无法消化正常食物,只有入口即化的丹药,可以维持其活动。
“催命楼”
杨狱心神沉凝,大半精神经由镇邪印掌控活死人进入催命楼的据点,小半精神放在自身,警戒着可能的危险。
老酒馆的后院,也不甚大。
几间厢房之外,就是几株树叶泛黄的老树。
“客人是第一次来?可需要小的引导?”
老树前,伙计试探着问。
“带路。”
沙哑阴森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伙计打了个寒颤,本想要银子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暗骂着打开了暗道。
由树根,到地下,这是一条极为隐秘的地道,其中有着零星的火把,不长的地道后,有着一片空地。
类似于六扇门的缉凶室。
通往此处的地道,非常多,算上他来的这条,居然足有九条。
十几个或是易容乔装,或是遮面隐藏的杀手,彼此保持距离,打量着悬挂在正中木牌上,类似通缉令般的东西。
到了此处,伙计自然转身离去。
杨狱心中一动,操纵着活死人靠近,望向那一块块的木牌。
不出意外,这全部都是刺杀任务。
这么多?
杨狱稍稍有些惊讶。
木牌不小,每一块上都贴着少则十数,多则数十的刺杀帖子,而这样的木牌,这间地洞足有十三块之多。
种类也很多,目标也很多。
除却常见的刺杀任务之外,还有着护卫,刺探情报,偷盗之类的任务。
奖励也非常复杂,银钱,兵器,丹药,武功,甚至于,还有着美女,
不多时,杨狱就看到了自己的刺杀任务。
三品上任务:六扇门铜章捕头杨狱。此人极为凶残,曾有杨砍头之称,刀法凌厉,箭术惊人。
一口四象弓下,曾杀过长留三大寇,非四关武者不可接。慎之,慎之!
建议:擅长隐匿,横练高手,用毒高手,刺杀高手
奖励:黄金一千二百两,白银三千两,中乘武功两门,益气散,补血丹各三百枚,任务完成,雇主处还另有答谢
看着刺杀自己的任务,杨狱心中古怪。
有关于他的任务,居然不止一个,除却这个奖励最为丰厚的之外,另外还有三张追杀帖。
不过,以这一张,最新,似乎下达不久。
等阶,也最高。
催命楼的任务品阶,以一最低,三品上,已不算低了,青州几大宗门的长老级人物,不少都在二品晃悠呢。
事实上,这木牌上,最高任务也才四品上。
“这位朋友,也盯上此人了?”
好似捏着嗓子发出的尖锐声音响起,一个面色枯黄不自然,明显易容过的瘦弱中年来到近前。
杨狱冷眼扫过:
“怎么?”
“给的不少,可惜,这任务划不来!朋友想来不知,此人在不久前,曾协助徐文纪,击杀了长留大寇,冀龙山!”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人的话音未落,地洞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或是惊诧,或是疑惑。
“此人击杀了冀龙山?”
“杨砍头?区区铜章捕头?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