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天黑,已有着火把熊熊燃烧的大堂里,一面黑长髯的老者微微一笑。
其为客人,却坐于左首之处,毒龙寨十多个头领皆在其后,陪着笑。
正中虎皮大椅上,坐着好大一条大汉。
其人高处九尺,坐着比人站着都高许多,魁梧却不臃肿,精悍且高大,一眼望去,自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在。
可偏生其面白净无须,甚至有着几分文弱之气。
这人,却正是毒龙寨大首领,司马杨。
听得老者的话,司马杨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却仍显得震耳欲聋:
“陆鸣长老是说我们见不得光吗?”
“岂敢,岂敢。”
陆鸣哑然失笑,道:
“老夫是在感叹毒龙峰易守难攻,若要正面攻下此山,魏正先、聂文洞等人亲自出手只怕也不够。”
“听闻陆鸣长老去过长留山,不知我们这毒龙峰比之长留山如何?”
一白眉青年沉声问道。
“不好比,不好比。”
陆鸣沉吟片刻,却是摇头:“毒龙峰的易守难攻在于地势,而长留山的易守难攻,还有人和。”
“一者只有地势,另一个还有人和。你只说便是,何必饶这么大的圈子?”
一只有四尺高低的矮胖中年嘿嘿冷笑一声:
“不过,咱们可也盼着那长留越强越好,如若不然,被那徐文纪轻易拿下,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徐文纪”
这个名字一出口,大厅里顿时静了一静。
连鹿鸣与司马杨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人的名,树的影。
徐文纪曾清扫数州匪患,手段强硬至极,他来青州,不必想,必有一战等着他们。
“青州,不是云州。”
陆鸣冷笑一声,打破平静:
“他被贬斥而来,无人可用,纵有再高的手段,也毫无用处。甚至,他都未必能活着走到青州州城!”
“嗯?陆鸣长老知晓些什么?”
司马杨心中一动。
徐文纪其官拜兵部尚书,怎么会无人可用?
“那徐文纪数朝元老不假,可如今这位皇帝老子,可不是他当年做太子太师时的那位太子。”
陆鸣淡淡说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诸位头领,老夫来此山中可已有三月之久,我的事情,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这个嘛”
司马杨犹豫不决。
其余头领的目光也躲躲闪闪。
“诸位莫非哄骗于我?”
眼见一众人的表情,陆鸣的面色顿时一沉:
“诸位需得知道,此事非陆某之事,而是我白龙轩主吩咐的大事!”
“正因为事关重大,方才越发急切不得。”
司马杨这才说话:
“只是,心中还有些疑问,想要请陆长老明确告知!”
陆鸣眸光闪烁。
司马杨已然直接开问:
“这几十年里,朝廷、名门大派、怜生教,甚至于冀龙山都似在寻找那什么道果,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处?”
“嗯”
陆鸣沉默,片刻之后,方才回答:
“诸位可以将其理解为神功秘籍灵丹妙药”
“陆长老,你在说笑吗!”
司马杨面色一沉:
“你不会以为我们久在山中采矿,就什么都不知道吧?”
“诸位既然知道,何必问我?”
陆鸣端着茶杯,语气平淡:
“只是我奉劝各位一位,有些东西,朝廷碰得、怜生教碰得、烂柯寺碰得,我白龙轩碰得。
你们,却碰不得!”
呼!
司马杨等人面色全都一变,更有人猛然站起,怒目而视。
“前些日子,黑山城疑似有一枚道果现世,再之后,便是那位名震青州的锦衣卫指挥使裕凤仙都遭遇数十次围杀,才保住那枚道果。
诸位以为,比之裕凤仙如何?”
陆鸣面无惧色,见司马杨等人再不说话了,神色缓和了些:
“道果乃是换血大成,武圣门前必要之物,诸位本也不需要,何必念念不忘?”
“也罢。”
司马杨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了:
“咱们本不该有这妄念。只是长老任何肯定,我毒龙山就有什么天佑道果?”
“这却是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陆鸣叹了口气:
“诸位头领不必对我怒目而视,老夫虽是寻天佑道果而来,可这道果也必然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长老说笑了,哪有什么怒目而视?”
一众头领皆是笑了,态度似乎缓和下来,似乎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
总算糊弄过去了
陆鸣心中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就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满身血污的大汉扑进了大堂之中。
“毒龙镇失守,三哥与陆兄先后战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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