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平的大街小巷,经常能看到造型奇特的无线电侦测车。
所说的造型奇特,指的是侦测车和普通车辆有很大不同,车体几乎是一个正方形,车顶顶部还有一个旋转不停的探测仪。
时间久了,好多老百姓都看明白了,知道这是日本人用来探测敌方电台的特种设备。
对付无线电侦测车的方法既简单又原始。
发报员发报时,安排专人负责警戒瞭望,只要视野足够好,造型奇特的侦测车无所遁形。
所以,宪兵队多次派出无线电侦测车,却是收效甚微。
针对这个情况,矢川千夜决定改变策略,增加侦测车夜间的巡视次数。
本来,他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只能算是一种尝试。
尝试取得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去年年初的时候,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无线电侦测车按惯例上街巡视。
行驶到新街口时,探测到了电台信号。
最关键的是,电台信号始终没有切断,这说明对方正在发报中。
很快,技术人员锁定了电台位置,就在距离不足五十米远的糖饼胡同。
糖饼胡同一共就二十多户,搜查起来简单至极。
日本兵破门而入时,李青武正在烧密码本和文件,听到胡同里鸡飞狗跳,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宪兵队起获了一部电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矢川千夜十分高兴,立刻连夜审讯李青武。
本想着顺藤摸瓜,抓捕更多的反抗分子,让他没想到的是,看似文弱的李青武居然是一个硬骨头。
无论如何严刑拷打,李青武连一个字都不肯说。
折腾了十几天,皮鞭烙铁老虎凳辣椒水都用遍了,还是没办法撬开李青武的嘴,最后只能暂时收押。
……
此刻,隔着一张条桌。
矢川千夜坐在李青武对面,语气和蔼的说道:“李先生,好久不见了。”
李青武沉默着,低头看着脚腕上沉重的脚镣。
“听说,前段时间你感染了风寒,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矢川千夜继续着和风细雨朋友般的谈话方式。
李青武还是没说话,两只脚稍微挪动了一下。
他长年戴着脚镣,脚踝磨出血结了痂,再磨出血再结痂,反反复复,无尽无休。
矢川千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吩咐道:“叫医生来。”
很快,宪兵队的军医拎着药箱来到审讯室。
矢川千夜用日语对军医说道:“尽量快一点,不要影响到审讯。”
“是!”
军医动作迅速,上药包扎加一起没用上五分钟。
本来就是做做样子,没必要搞的太认真。
李青武一言不发,任凭摆布。
矢川千夜看了他一会,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先生,只要你肯签下自白书,噩梦一般的日子,都将成为过去。另外,刚才你也看到了,从人道主义角度来说,皇军对待敌人的方式,足以说明问题。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皇军是一支仁义之师……”
李青武忍不住冷笑道:“见鬼的仁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