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五下午,吴海萍和董建飞已经顾不上生气,开始担心董云桥的生命安危了,于是从嚷嚷着要宰了他,变成现在怕他被人宰了。
思来想去,两口子决定报警。
徐闻觉得这一做法很不妥,毕竟他们口中的讨债鬼,现在已经满了18岁,是正正经经的完全民事行为人了。
两天找不着就报警,不说这个做法有点过于夸张,就算报了,警察局估计也根本不会搭理。
但是他又没办法阻拦,于是只能干看着。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你好,哪位?”
“你在我家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徐闻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刚要不客气,却突然反应过来
这货不是董云桥吗?
他又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实是陌生号码。
“你”
“别说话,别喊我名字,要不然我现在就挂电话。”
“”
徐闻头一次有被要挟的感觉,踱步到厨房。
“咳咳你在哪儿?”
“他们是不是要报警了?”
“嘿,你还真神了啊,这都能猜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啊,这两个人啥也不懂,就知道拿我当小孩子对待,有点什么事就慌得六神无主。”电话那头,董云桥的口气又自豪又不忿。
徐闻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闹够了,也该回来了吧?”
“我不回,回家他俩不得打死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在外面飘着,从此跟你爹妈断绝关系是吗?”
“那”
董云桥说不出话来了。
徐闻无奈,十分清楚他现在的想法。
这小子,就是叛逆期癌化了,所以病得比别的中二青年要深,十八岁还跟父母对着干。
不过说起来,董建飞和吴海萍的教育方式也有问题,两口子从来不听董云桥的意见,所有大事都独断专行。
估计董云桥这次干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来,跟这也有关系,典型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徐闻知道,他现在也是有点害怕了,所以才会这么中二地用一个陌生电话给他打来。
虽然语气依旧豪横,但其实是在求救。
虽然只带一半血缘,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徐闻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叹了口气,他道:“上我家待两天,这边我来处理。”
电话那头顿了顿,听喘气的速度就知道小年轻已经难为情了,但想来囊中羞涩,所以没办法拒绝,最后只好昂着高傲的头颅接受施舍。
“那行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徐闻看着手机回到主页面,摇头笑了笑,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揽了个不该揽的活。
那小子现在是轻松了,他脑袋可就大了。
花了好半天时间才让董建飞和吴海萍相信,董云桥现在在外地,他已经托同学把他接回来了。
两口子当下要去把他接回来,也被徐闻按住,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双方都冷静冷静嘴皮子都磨破了,吴海萍和董建飞这才答应。
徐闻松了一口气,开车回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出电梯,就看到董云桥靠着门口睡着了,浑身脏兮兮的,身边还挎着个大背包。
当时他搬家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来过,难为这小子还记得地方。
他皱着眉,上脚在他身上踢了踢。
没醒!
青春洋溢的脸上挂满了酣睡的满足,嘴角还流着不知愁滋味的哈喇子。
徐闻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大哥一出手把天都快搅翻了,爹妈差点住院不说,连他都连续两天没上班一边灭火一边找人
可没想到,这始作俑者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这么香!
徐闻想想就来气,抬起脚,使上劲儿,朝他的肩膀猛地一踹。
“唉唉”
董云桥一轱辘滚倒,脸贴在了地板上。
这下终于醒了,脸色勃然大怒。
“谁踢老子”
看清楚面前的人,又立马怂了。
“呃你回来了!”
董云桥挠着头皮,挤眉弄眼,很是无辜,跟一条不记事的土狗似的。
徐闻本来想跟他论证一下“没大没小”这件事,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难不成现在还要仗势欺人吗?
他没说话,开门迎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