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摸了摸下巴,轻笑道:“那便让你死个明白?”
“你一进门,就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淡定模样,甚至目光连我翻找过哪里,都没有瞄一眼!当然,这样也有两种解释,第一,是你假装淡定,不想露出马脚,至于第二嘛,那便是你已经确定过我没有找到你藏东西的位置。”
“接下来,我只是随便说两句,便从你的神态语气中,确定了你的表现,应该是第二种解释!”
“这样,一切就很简单了,你进来之前,只经过了一道门,恰好,我没有翻找过那道门。这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
顾准说着说着,不禁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心中都是满足:我顾某人真是他娘的天才啊!
傅成宏这时却瞪大了眼睛,却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神态语气的破绽,居然就被顾准抓到了,而他还得到了这么多信息?
“这小子,不但是神通境修行者,还那般能言善辩,更是还有这般细心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傅成宏的心中,却翻起来惊涛骇浪。
同时,傅成宏又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昨夜他决定参与节度使大人的削藩,便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断!
顾准嘴角翘起,露出了贱贱的笑容,既然已经握住了傅家的命门,接下来,就是和这傅成宏谈条件的时候。
当然,谈条件归谈条件,顾准这一次,也是打算学傅家一样出尔反尔,让他们感受一下绝望的愤怒,然后在这种愤怒中,被毁灭!
同时,这将也是一种震慑,要让那些想要跟镇北侯府作对的人,在做决定前先好生思量一下,站在镇北侯府的对立面,到底值不值得!
雍州城,傅府。
傅成宏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府上。
一见到父亲回来,傅云海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激动地开口,可他没了牙齿,说话漏风,却听不清楚说什么。
旁边那个从小侍奉傅云海的小厮在旁翻译道:“爹,那顾准被抓紧刺史府的大牢了吗?”
“没有。”傅成宏摇了摇头,然后摆手道,“你且先回屋去,爹这边还有些事情。”
傅云海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一脸不开心地离开。
待到傅云海走后,傅成宏却突然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乍然间仿佛丧了气,整个人看起来,是苍老了许多。
想到顾准真的找到了他藏在那间铺子里的那些记录有与北朝几位大人物暗地里交易违禁品的证据,傅成宏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本来,那些东西,是他留着准备在遇到什么不测时,威胁北朝那几位大人物的,可没想到
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你,立刻去帮少爷收拾东西,最快今晚,就把云海送到河西道,他二哥那里去!”傅成宏忽然对着身旁一个下人吩咐。
傅贵被杖三十,已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下人,是原来的内宅管家,现在便是新的傅府大管家。
“那几位夫人”这人下意识地问了句。
傅成宏淡淡地看了这人一眼。
“是!”这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惶恐,再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一声就去了后宅。
“虽然顾准那小子说,只要在明天辰时,把傅家一半的财产全部移交给镇北侯府,他就可以把那三本册子还给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云海先送出去,到时候即便有了什么变故,我的两个儿子都会平安无事。”
傅成宏暗自思量着,尽量做着万全的打算。
可只要想到关系到傅家生死的东西居然落在了顾准的手里,傅成宏就觉得心中悲哀,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傅家,能渡过这一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