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人也越来越少,陈扶平这才扫兴般的打道回抵店。
末了,转头一看,就忽的大老远看见一个头顶大红花,身披喜庆红的大花轿。
临了,又大老远见到昨日给他喜钱的那大爷,陈扶平灵机一动,走了过去。
习惯性的跑业务时求人办事唠嗑,不自觉的就去摸了摸刀。
不对,是烟。
结果。
陈扶平咳了一声,直接开口道:“老丈,还记得在下不?”
老人见到来人,布满皱纹的额头紧紧一勒,仔仔细细回想一番,才哦了一声,指着陈扶平道:“是昨天那个后生。”
陈扶平一笑,指着花轿再道:“老丈,这新郎官怎么不出现那。”
老人哪里知道那么多弯弯道,只是苦涩一道:“明日,明日新郎官就会派人来接新娘。”
“哦?是在那里?”
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指,遥指空旷的大江上,一叶黄符船慢慢驶远:“那里!”
陈扶平远远往去,沉思许久。
......
待到第二日清晨,灰蒙蒙的江上起了一阵轻雾,好似一道屏障,隔开俩岸,岸上一道唢器声突的撕开破晓的黎明。
随即,一股唢呐锣鼓齐齐响起,响彻这岸边旷野灌木丛草,惊的蛇鼠虫蚁纷纷躲藏,使得衙役百姓也只管往这看来。
万物惊醒。
今天,衙役们来的很早,不仅如此,这平日里大清早的岸边只有寥寥几人以及执杖巡逻的衙役,但今日,却是多了许多早早就来这等候看戏的小老百姓。
一个个驻足观望,大半的目光都聚集到那响起喜庆乐器的大花桥子。
现如今,本县的县令大老爷,跟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一样,现在还在家里养病不出,而手底下一帮人也有模有样的好着不学学坏着,各个不是着了风寒就是腿痛的下不了路,纷纷请病。
上面不知道吗?上面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能怎么办,罢免他们的官,他们还求不得,反正这水鬼除是除不掉,来了谁都一样,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缝缝补补得了。
所以越州那边就干脆自己派了一个主事的,前来主持着献嫁江神的大事。
那主事的,是一个面白无须,气质文儒的中年人,他站立的江边,在他身前,早已架起了一个火盆子,盆中熊熊大火正燃烧,尽是一些祈求上天的篆书。
中年人喃喃自语,将手中一道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纸抛入江中。
郎朗喝道:“起架,迎江神娶妻。”
挡!
敲锣声骤然打起。
再接着吹唢锣鼓。
这送亲的队伍这才慢晃晃的走去江岸。
江上,船夫也已经等候多时,只是今天他这黄符船不装货,不载人,就是那船尾上有用麻绳拉着一叶竹筏。
这竹筏空空如也。
不过马上就会有人了。
抬轿子的几人,吃力般的,一点一点走上这竹筏,而后轻轻将轿子放下。
也幸得这竹筏做的比平常还要大上一圈,不然这般重,早就沉下去了。
几人一放下,就急不可耐跑回岸上,好似江里有什么怪物一样。
这时,乐器声也越来越响,好似事情逐渐走向高潮,随着中年人对着船夫招了招手。
这载着新娘轿子的竹筏才慢慢驶离江边。
只是。
“慢着!”
人群中,还在对此事嗤之以鼻的陈扶平,不屑一顾,正准备偷偷跟上这花轿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身后炸起。
同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往他这看来。
而他,也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