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确实很受折磨。她不想看邓雁书的任何消息,可是不论客观上还是主观上,都不允许她不看。
客观上,邓雁书是当红顶流,是一个“你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机就无法避开他”的人,关于他的新闻弹窗,在苏盼这里从不会缺席。白天苏盼还可以好好的,哪怕看到弹窗或是刷到视频,都能强忍着淡淡地划走,工作有条不紊,一丝不苟,毫无颓样。
可主观上,到了夜晚,苏盼会忍不住去搜索邓雁书的消息来看,看到他的好消息会替他高兴,看到黑他的言论,也能一笑置之,因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些恶意黑在她看来只是笑话而已。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变成了自己最讨论的那类人之一!拿不起,放不下!每天鄙视自己一万次!
可是一个月时间过去,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她最快乐最自在的时候。甚至是哪天晚上不在网上看一看邓雁书,她竟然会睡不着。
这样的生活,就好像晚上那半小时一小时的私密时间是在给她充电,白天她又是一个气场压人、可敬可怕、果敢厉害的女老板。公司员工都逐渐明白了一点:自己这位老板是不是专门PUA小男生的渣女倒不一定,但她一定是一位心态很稳的女人,外界骂就随便他们去骂,自己仍就每天该干嘛干嘛。
在苏盼的带领下,公司业务逐渐恢复。而增长最多的业务,居然是情感咨询。很多小姑娘加了客服微信,就直接要找苏盼做咨询,有些干脆直接问,有没有PUA男人的课程可以买。
苏盼觉得好笑,原来这些女网友,一边骂着自己是中年油腻渣女,一边却又悄咪咪来学她的招数,也是搞笑。那这钱必须得挣,就当是她们骂自己的赔偿吧。于是,苏盼就和宋文艳、方蜜一起开了个小会,罗列了一些女人如何吸引、暗示、激发男人来主动表白,并且对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技巧,然后让宋方二人去扩充,这不就有了课程吗?
课程有了,开课就是水到渠成。苏盼决定玩点不一样的,她提出会员制授课,按会员等级,交钱越多的人上课的等级也越高,最低等级是15个人的大班一起上网络课程,时长只有一小时,每周两节课,授课人是咨询室小助理。中间等级是8人的小班课,可以是网络课也可以是咖啡馆座谈式授课,授课人是宋文艳或者方蜜。高级等级是苏盼面谈授课,这其中又分一对一和一对多面谈,和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课程时长。
“会费一万八到八万六?”孔源源得知苏盼这个玩法,惊讶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连我肚里的孩子都得说一声,盼姨会玩!但会有人愿意交钱入会吗?”
苏盼却不甚在意似的:“会有的。”她早就猜到了,交最高会费的人会更多。就像江湖上的武功秘籍,大家对于最底层的秘籍,哪怕轻易能得到,也不太想要,而最顶级的秘籍,哪怕付出沉重代价,也要去争抢。而且,她有一个“邓雁书前女友”的标签,肯定会有一些奇怪的人想得到和她单独交谈的机会,八卦也好,窥探也好。
果然,如苏盼所料,入会的人不止有,还不少。最高等级会员还要限各额,因为她本人时间不够。同时,苏盼也让宋文艳和方蜜加班赶制出了男版课程,也教母胎单身的男同胞们如何尽快脱单,男人的会费还比女人的更高。
“流量就是流量,‘邓雁书的前女友’这块招牌打出去,别人就愿意信你是真的会谈恋爱。”何崇冰笑呵呵地把入会名单和顶级会员面谈的时间安排递给苏盼,“男生入会的还更多哎,看来有钱的男人还是比有钱的女人多。我算算,这下我们能挣多少钱。”这要是以前,她会觉得苏盼是在借邓雁书的名义赚钱,多少有点不厚道。可现在,她觉得这就当是邓雁书对苏盼的补偿吧。
苏盼却并没有挣了一笔意外之财的喜悦,只是微微一笑,说:“这项业务挣的钱,都捐给小情书的‘雁书流浪动物救助站’。”
何崇冰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盼姐,你说真的?你舍得吗?这是真金白银啊。”
苏盼淡淡道:“这笔钱本来就是靠邓雁书挣的,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何崇冰这就不理解了,问:“那你何必要挣这些钱?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你不知廉耻,利用你和邓雁书的恋爱经历做课程赚钱。你以为邓雁书自己看不到吗?他现在肯定恨死你了。我以为你是不在乎这些名声,挣了钱再说。可现在,你连钱也不要,你到底怎么了嘛?”
“他肯定恨死我了?”苏盼低头苦涩一笑,她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答应了邓母的事,她会比邓母想象的做得更多。“恨我,那就太好了。照我说的做吧,捐了款不要说是我捐的,不要透露一丝一毫我的信息。”
何崇冰道:“那……我怎么捐?难道以我的名义?”
“可以,随意,都行。如果透露出是我,那我们别说是朋友,连老板员工这样的关系也都没有了,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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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儿就喜欢苏盼这样作死的样子,看着她又作出新花样,她高兴得不得了。在去书法国展开展仪式的路上,她凑到邓雁书身边去,想把苏盼利用邓雁书前女友的身份开会员恋爱班的新闻递给他看。
可邓雁书一见她凑过来,本能地就往边上挪了挪,几乎要贴到车窗上了。
王乐儿尴尬地笑了笑,识趣地移开自己的身子,但手却伸到邓雁书面前:“是苏盼,你要不要看看?”
邓雁书犹豫了一下,吕辛刚想开口打圆场,他却一把抓过手机,翻看起来。
王乐儿说:“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掉钱眼里了,什么钱都挣。”边说边看邓雁书的反应。
邓雁书快速滑了几下,就把手机递给王乐儿,没有说话。
吕辛觉得自己这下真的该出场了,说:“出了那档子事,她和那个源源形象都有损,肯定失去不少生意,人家总得吃饭,拓展业务也是应该的。再说,她以前就是做婚恋咨询的,教人恋爱,也没有错。”
王乐儿瞪了吕辛一眼,怎么还帮她说话呢?突然想起一个好笑的事,她又说:“我听说,她现在不接待女会员了。因为有一个小情书交了最高会员费去见她,根本不是为了学她那些下三滥的招数,而是为了去给雁书报仇。她端了两杯咖啡进去,结果根本不是咖啡,是墨汁,直接泼苏盼脸上了。”
听到这,邓雁书猝然睁大眼眼,目露寒光看着王乐儿,就像这事是她做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