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云皱眉拿过,看着“云老爷子”的备注,滑下接听键。
“喂,爷爷,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云器山只要主动给她打电话,必定有什么事情在后面等着她。
厚重沙哑的声音透过屏幕,“幻云啊,知人要放弃开发区的项目——”
“恩。”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你看那个项目有必要放弃吗?毕竟我们在那块地方下了很大的功夫。”
声音浑厚且无奈,云老爷子年纪大了,对商业的敏感度不如年轻时那样敏锐,遇到这种事情,他更愿意和懂行的幻云多交流。
幻云微微眯眼,手指轻敲床单,“这个啊,我觉得他说的对,毕竟那个项目,叶家得到的是政府的支持。”
那边停顿了一下,“这样啊……”
…
京华医院。
VIP病室,云老爷子挂断电话,浑浊矍铄的眼睛扫向正躺在病床上一脸恹恹的云知人。
云知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有气无力道:“爸,她怎么说?”
“哼!”云器山拄着拐杖狠狠敲了地面两下,“能怎么说,哎!你说说你!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就是……”做贼心虚!
后面的四个字没说出口,云知人闭上眼睛,猛地睁开。
他自从昏迷后醒过来,就没有睡着过,一闭眼就是在湖边那道身影,还有她字字泣血的诅咒。
“爸,”他听见自己的沙哑嗓音,“真的是她,她回来找我索命了!”
“你!”
云器山气结,转过身不想理他。
脑中飞快地思考着,陶然死亡真相只有他和云知人知道,那那天晚上扮鬼吓人的究竟是谁!
当年的事情还有人知道!
可是……
当初陶然的葬礼举办得以假乱真,就连她爸妈都没起疑,她被丢入河中的事情又有谁还知道?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来。”
云器山转身坐在沙发上,瞪了一眼还在胡言乱语的云知人,让他噤声。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纤瘦的身影走进来。
来人穿着白色运动鞋,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搭配黑色领带,清爽简约。
云飞才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一米八三,只见他单手拎着书包,进来直接把书包放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
“小飞来了啊!”
云器山见到他,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朝他招手,“过来,来爷爷这边坐。”
窗外的蝉鸣、昆虫鸣叫声不绝于耳,不显嘈杂,反而更衬得病房静谧。
云飞转身朝云器山颔首,并没有过去,而是走到一边,坐在凳子上,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云知人。
眼神空洞、淡漠,好似一切都不在意。
云知人抬头和他对视,顿时心里发毛,刚刚愈合的后背瞬间发冷,连忙移开视线。
再抬起头的时候,云飞的目光恢复了空洞,好像刚刚那股危险的眼神是错觉一般……
云器山靠在沙发上,双目闭阖,鼻息粗重。
云飞安静地坐在那,没有人注意他紧握的手指,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