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卸了几根骨头,让你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萧渊神色冷峻,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快些说了,省了我们的时间。”
崔念疼的满头大汗,急忙求饶道:“我说!我说……”
萧渊满意点头,崔随放开崔念,崔念跪在地上一脸痛苦道:“是二少爷,是二少爷让我这么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崔念你胡说些什么!”崔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让你做什么了!”
“二少爷,”崔念跪爬过去抓住崔琰的裤脚,哭喊着:“事情都败露了,你就承认了吧。”
“我没做过承认什么!”崔琰一脚踢开崔念,跪在崔老面前,“祖父,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崔老置若罔闻,崔琰又想到什么质问崔念道:“你空口白牙污蔑我,我让你做什么了,证据呢!”随即又看向萧渊,“你不能听他一人之辞啊!”
萧渊没理他,看着崔念道:“把你做过的,都说出来。”
崔念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道:“二少爷一个月前让我乔装去灰岗,把灰岗的青壮年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去粮仓搬运粮食,把粮食搬进密道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做了这些啊!”
“什么密道?”崔老疑惑道。
“小的不知,是二少爷告诉小爷灰岗下面有条密道通往粮仓,小人都是按二少爷的吩咐做事啊!”
“还是我来告诉外公吧,”萧渊回头,看着崔琰道:“先从粮仓说起,因为士兵消失前一天还在演练,所以他们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与此同时粮仓内的粮食也凭空消失,于是大家下意识觉得粮仓和士兵一样都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的。”
萧渊摇头,“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粮仓内的粮食,早在一月前就被人搬空了,他们从密道搬走粮食,粮仓大门一直紧锁,无人进去查看,也就无人知晓粮仓究竟何时被盗的。”
“可粮仓一直有专人看守巡视啊?”崔远华追问,一脸不解。
“我派人去问过看管粮仓的官员,二舅父你说巧不巧,那官员刚好家中有事向崔琰告假了,崔琰说粮仓紧闭不会出事,准了官员的假,只留官差在门外看守。”
“不是!”崔琰大喊,向崔老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看管粮仓的官员向我告假,说是已经吩咐好下面人看管,他在不在都一样,我当时公务繁忙也没想太多就应允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时粮仓已经失守了!”
“就算粮仓一事和阿琰有关,那五千士兵呢,郡守一事又怎么说?”崔远华是在场唯一相信崔琰的人,一直在帮崔琰说话。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萧渊看着崔远华继续道:“障眼法,同样的方法用在粮仓上又用在了五千士兵上,外公,您跟我说过之前护城河旋涡的事吧。”
崔老点头,看着萧渊继续道:“崔随去护城河下面查看过,出现过巨大旋涡的下面,比其他地方明显深很多,像是塌陷了一般,我又派人将灰岗下面的密道都查了一遍,有一条路走到尽头没有出口,被封的严严实实,根据地图那条路刚好通往的就是城外。”
崔随此时接着道:“大表哥让我带人把护城河外搜查了一遍,在护城河三里外找到了一条密道,也被封住了。”
“那条密道可以出城,裴行简事先将三千士兵和粮仓内的粮食通过密道分批送往城外,然后毁了护城河下的密道,防止其他人逃跑,而灰岗的三千青壮年则是在搬完粮仓后进入军营顶替了已经出城的三千士兵。”
“如此一来,城中已经少了三千士兵但却无人知晓?”崔老大惊,询问道:“那剩下的两千人呢?他们怎么出的城?”
“外公可还记得,今年清河外出务工的青壮年格外多?”
“当然记得,今年比往年足足多了千人,我还特意和你提起过此事。”
“没错,”萧渊点头,“剩下两千人就是通过这个方法出城的,他们用城中青壮年的身份出城,可这样就需要伪造路引出城,我派人问过制作那批路引的官员,他们说,是司马的命令。”
“对于外人来说,无论是三千人还是五千人,在军营都是乌泱泱一片,除了守将没人知道人少了,所以当时留在军营的都是灰岗的青壮年,他们那夜不是消失了,而是齐齐躲在密道内,密道四通八达,藏下三千人不是问题,等事情过去,他们再回灰岗,灰岗没有崔氏耳目,突然少了人或者多了人,崔氏也不知晓。”崔随脑袋灵光了一会,顺着大表哥的话往下道。
萧渊点头,此时崔远华又有疑问:“那为何五千士兵不直接从密道全部逃走,反而要留下两千人伪造路引从城门口走?”
“这就要问崔琰了。”萧渊看向崔琰,崔琰此时心如死灰,桩桩件件都指向他,可他确实没做过,百口莫辩,只能沉默。
“那郡守呢?他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崔随问道,他不明白郡守为何会死?
“还记得你和玲珑在城外山上勘察山火的事吗?”
崔随点头,玲珑这时开口道:“那不是山火,是火药,那场大火是火药引起的。”
崔老一脸震惊,“火药?”
“有人在城外山中研制火药,也正是火药研制成功,才让那三千士兵带着粮食撤走,撤走后他们并没有着急摧毁痕迹,而是在等,等一场雷阵雨,秋季多雨,没多久那场雨就来了,他们趁着大雨用火药炸毁了一切,雨水冲刷走所有痕迹,除了泥土中残留的火药,一切简直天衣无缝。”
“崔家子弟从小就学习各种知识,对火药也了解一二,土中残留的火药根本瞒不过郡守。”崔远华不解道。
“是啊,这恰恰也在他们的谋划内,不止火药,在城中挖密道得瞒过外公的耳目,可郡守日日在城中,瞒得过外公却不一定瞒的过他,但他知晓了这些却秘而不发,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萧渊望着崔远华,崔远华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
“是为了崔家的名声,”崔老开口道:“他查出了此事的幕后之人,知道是崔家主宅的人,他怕告知世人会影响崔家名声,更重要的是,此事他不敢和我说,因为此人在崔家主宅地位不低,他怕还没告诉我,就被人灭口。”
“那人也算到郡守不敢说,才在做完一切后亲自去解决郡守,因为他知道,郡守一时不敢说,不代表一辈子不敢说,而他只有在事情全部做完后才好解决郡守,否则就全部暴露了。”
“崔琰,你还不认罪!”崔老大怒,能在崔家只手遮天,只有崔琰和崔远华二人,他们是他最倚重的子孙,崔氏大小事务早就让他们主持了,没想到他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崔琰冷笑,没人会相信他了,多说无益,“祖父,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来,按家规处置!”
“慢着!”萧渊拦住外公,“外公,崔琰暂时得由我的人看管。”
“这是为何?”
“菡萏失踪之事,和他有关,我还有事要问他。”
崔老明白,那位的安危至关重要,如果崔琰真的害了那位,崔氏全族不保,此事只能由萧渊全权处置。
萧渊把人带走,崔老盯着在场的其他崔氏族人,“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得透露!”
无论结果如何,崔氏的名声,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