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问啊,”萧宁挣扎推开叶瑾修,后退几步道:“再说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提过家里的事?”
说的也是,叶瑾修和家里关系剑拔弩张,自然不会提,谢黎家里就一个皇兄,提了还会落一个议论圣上的名头,谢路更不用说,无父无母。
萧宁见谢黎脸色不好,这才想起那日她和自己大哥的事,后知后觉岔开话题道:“听说你要去选秀,苏家那小子也去,你可别被他比下去。”
苏家二公子苏暮朝是个书呆子,天天抱着书啃,萧宁从小就被丞相拿来和他比,因此对他意见很大,很看不惯他。
“那估计不行,”谢黎轻笑,“苏暮朝不出意外会入选,至于瑾修,会落选。”
“为什么?”萧宁一头雾水,叶瑾修哪里比不过苏暮朝,再说他们几个的情分,谢黎居然会选苏暮朝。
“他又不是真心来选秀,让他入宫,埋没了他。”
“不是!”叶瑾修突然开口,有些扭捏又有些不好意思,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番,大声道:“我不是为了不成亲去选秀的,我是真心的,谢黎,你选我吧!”
说完扭头就跑,像一阵风般,追都追不上。
萧宁惊呆了下巴,脑袋瓜第一次转的这么快,“他喜欢你啊。”
谢黎点头,一脸懵,“好像是。”
此时身后传来动静,谢黎转身,是萧渊,“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渊盯着远去的叶瑾修,好像看了一场好戏,“一直都在。”
谢黎冷笑,“原来萧大公子喜欢听墙角。”
萧渊没有反驳,咳嗽两声萧宁急忙去扶他坐下,谢黎不想和萧渊多待,抬脚要走。
“长公主的桃花,似乎多的出奇。”
谢黎闻言脚下一顿,“与你何干,萧大公子不要忘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正君,就算是,本宫的事,你也管不得。”
“那日我就好奇,长公主对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萧渊不缓不慢说道:“冲进丞相府拔剑就要杀我,而后又急匆匆离去,长公主闹这一出,究竟为何?”
萧宁闻言也好奇的看着谢黎,谢黎被他们兄弟二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将实情说出,暗探一事乃是绝密,只能硬邦邦说:“认错人了,你长得很像我一个仇人。”
“那日之前在下与长公主从未碰面,长公主怎么知道在下长相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萧渊可不是萧宁,随便糊弄两句就能过去。
“玉佩,”谢黎沉声道:“他玉佩和你的玉佩,也很像,本宫就是看到玉佩才以为你是他,没想到不是,可惜了。”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真是奇了。”萧渊看向谢黎的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本宫也觉得很巧,不过世上奇事甚多,这也算不得什么。”
萧渊却没再追问,将话题转到了叶瑾修身上,“叶家小将军一片真心,可惜了。”
萧宁不明所以,“可惜什么?瑾修喜欢长公主,长公主纳了他便是,本来长公主也要选侧君,瑾修与长公主青梅竹马,这不正好,难道兄长要做正君,看不得其他人对长公主有情?”
萧渊看了萧宁一眼,眼神冰冷,萧宁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正要道歉,只听兄长说道:“萧家交给你,我怎么放心。”
萧宁一头雾水,这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谢黎却懂了,叶家满门将才,手握兵权,将权已然威胁到皇权,就算当年叶瑾修不去参军,皇兄也不会选他做正君。
她与萧渊的婚事,表面上是皇室与世家大族的联姻,实际上是皇室选了世家,世家也站队皇室,待天下一统,首先被削的,就是将权。
若她选了叶家嫡子叶瑾修为侧君,那皇室与世家的联姻将不再固若金汤,世家也不可能会在皇室削弱将权时鼎力相助,叶家和萧家,皇室只能选一个。而过几日的选秀她也只会选叶家的旁支,扰乱众人视线不让人知晓皇室的真正目的。
如今只是灭燕,周楚齐还未攻下,能想到此层的也就只有深谋远虑的皇兄和萧家家主,萧渊还没入仕便想的这般长远,皇兄说得对,萧家不世出的天才,确实不能入仕,若他日朝堂有萧渊,她的皇权,将岌岌可危。
她从前爱慕顾源时,满心满眼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知晓他厉害却从未真正站在政治角度上看过他,如今看来,她的眼光确实不差,抛开情感不谈,顾源,当真是惊才绝艳。
谢黎眼神复杂,看了萧渊一眼便走了。萧渊见她走了,扭头对身旁的萧宁道:“我失忆的那三年,确实是在兰陵吗?”
“父亲说是,怎么了?”
“没什么,回府吧。”萧渊摆摆手没说什么。
回丞相府的马车上,萧渊正闭目养神,突然想到什么睁眼道:“我在京都养伤这么久,怎么不见萧石?他被父亲唤去身边当差了吗?”
“萧石在兰陵啊,”萧宁一头雾水,“父亲说你独自来京都路上遇到匪徒受伤昏迷,幸好被当地官差所救,官差认识你衣服上我们家族徽传信告知京都,父亲这才将你带了回来,你醒来后这些父亲都告诉过你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
萧渊沉思,他醒来没几天就被告知要替代萧宁成为长公主正君,父亲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如今萧石也不在,看来自己消失的三年记忆,不是父亲说的那般简单。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