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
呼啸的风夹杂着鹅毛似的雪打在门板上,恍若有人在拼命擂门。云里酝酿的冬雷嗡隆作响,好似天神发怒。
媱嫦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了冬灵身上。
她问:“你们此番入京所为何事?”
冬灵的唇颤抖得厉害,她被绑在长凳上,颤颤巍巍的已经吓破了胆。
媱嫦放缓了声音,又问:“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多大了?”
这问题显然更好答一些,冬灵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我家小姐姓钟,闺名茵儿,今年刚十五。”
十五岁的姑娘只带着个小丫头进京告御状,看来他们家遭逢的变故绝非寻常。
媱嫦见冬灵深陷悲苦无法自拔,知道此刻也问不出她什么来,转了视线看向张嫂:“钟茵儿中毒而死,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嫂一怔,还未答话突然便听得一旁的冬灵厉声道:“就是你!你们这黑店谋财害命!我家小姐吃过晚饭便觉得腹中不适,我才叫人来,小姐便毒发了!”
她双目猩红,若非是被绑着,此刻大抵已冲上去和张嫂拼命了。
张嫂面色惨白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饭菜都是一锅做出来的,怎会就你家小姐吃了有事?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家这店开了十余年了,怎会是黑店?”
“除了你还会是谁?左不过就是你们这店里的人,只会是你们!”
“不是我,大人!真的与我们无关啊!”
“呜呜可怜我家小姐,可怜老爷夫人”
“与我们无关,真的与我们无关,冤枉啊大人”
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意义的争辩着,媱嫦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冬灵惊呼出声的时候,钟茵儿还活着,她出来开门的时候,钟茵儿也是活着的。
她按了按眉心,被她们吵得有些头痛。
呵斥住这二人的争辩,媱嫦转而看向了在角落里的那个江湖人问:“你是何人?”
男子貌不惊人,闻言答道:“陶容。”
“为何来此?”
“路过。”
“做何营生?”
“一介草莽,行走江湖。”
“从何处来?”
“临原郡。”
“往何处去?”
“天高路远,四海为家。”
媱嫦问一句,陶容便答一句,倒是利落干脆。
媱嫦看他面色淡然,仿佛这房子里并没有刚刚死过一个人似的。
她轻轻眯起眼睛。
能如此看淡生死的,必定常见生死。
转回头去,媱嫦此刻分外怀念三处庞大周密的案牍卷宗。
媱嫦最后看向施洪图:“你与钟茵儿一道而来?”
施洪图的面色也不大好,挨了媱嫦那一拳,他现在肺腑火辣辣的疼。
闻言点头,他闷声道:“钟小姐要去京安城,镖局刚巧有镖要送,便捎带她们主仆一道前往。她们也给了钱,我们时常捎带个把人,也算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