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门直入正房,显然来人几乎未曾去过旁处。
媱嫦踩着围墙,一路绕到宅子东北角,而后便轻轻跳入院中。
她落地时声音极轻,在踩地面的那一瞬,挂在腰间的障刀已经出鞘,被她牢牢地握在掌心。
她弯着腰,紧贴着墙壁悄声前行,每走到一扇窗前,她便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一直走到正房门对着的那堵墙后,她只听到了房间里有轻微的呼吸声,却没能确定那人在何处。
背靠着墙,媱嫦挪到一扇窗前,用手指戳开了一点窗纸。
一阵浓郁的花香卷着热气顺着破洞溢出,媱嫦不禁皱起眉头。
她掩住口鼻,凑到洞口去看里边的情形。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在北边窗下有一张软榻,榻躺着个男人,正在熟睡。
冬日里他却盖着薄被,仍旧睡得满头大汗。
这倒是正常,因为媱嫦看到了房间里生着十余个火盆,把这间房烘烤得如炎炎夏日。
而地还有二三十个花盆,里边种着的花开得正盛。
那花她见过,纵使从未在意过它叫什么是什么花,但她确切的记得,在元州时,每逢盛夏,她总能在山间地头看到这花。
按程聿所说,这便是元州特有的曼陀罗花。
媱嫦退后了半步,离那孔洞远了些,这才大口呼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
她定了定神,握紧手里障刀绕到门前,一脚便踹断了门栓。
巨大的声响惊醒睡着的男人,他还没从榻跳起来,脖颈间便贴了冰冷的刀锋。
“你、你是何人!”
男人的背后冷汗涔涔。
“这话,该我问你。”媱嫦轻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的眸子,“你是谁?替谁办事的?”
男人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他的眸底划过一抹决绝,正打算咬破牙后藏着的毒囊,下巴却被媱嫦捏住,一阵剧痛传来,他的嘴再也合不了。
媱嫦把刀伸到他的嘴里,挑出了毒囊,随手甩到了一边去。
她捏着男子下巴的手再一用力,他的下颌回归原处。
“我不让你死,你便不能死。”媱嫦手里的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男人吃痛之下脸色惨白,他死死地盯着媱嫦,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惧意。
破空声传来,数支利箭穿过窗子,朝着媱嫦直扑而来。
“敢坏主子的事儿!去死吧!”
男人狞笑着盯着媱嫦,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血溅当场的结局。
然而,媱嫦只是微微矮身,便尽数躲了过去。
她一把把男人从床扯下来,用被子把他包裹得结结实实,让他连动弹一分都不行。
“老实呆着。”
媱嫦瞥了他一眼,随手捡起他的鞋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了。
几个转身,媱嫦到了门边。
门外,是十余个举着弓弩对着她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