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在见完卞家伦后胡乱走了那么远,在麦当劳耽误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她说要吃火锅,他就不会带她来市区,就不会遇到大雨;如果不是背着她,他就不用湿的这么狼狈;如果......
想着所有的种种的原因,卞芊的愧疚感越来越深,有泪光开始在她眼里闪烁,鼻子瞬间一阵酸感,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卞芊就是这样,过于敏感,自己从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对别人有求必应,有忙就帮。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会为别人着想,就算自己吃点亏,没觉得没多大关系。
她容易被小事感动,谁对她好她都很容易能感受到,继而就加倍对那个人好,她脾气偶尔有点倔,这一点儿像曾令英,但是她心软啊,一哄就好。
但每次发生了什么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只要跟她沾上一点关系,她都会将责任揽到身上,感觉都是自己的错。就比如,现在......
卞芊这种性格吧,懂她的人就会懂,会加倍珍惜她,但不懂的人,就会容易被别人利用她这个弱点。
就像舞蹈教室的叶宁,卞芊的拉丁和摩登舞都是得到过国际认可的,但叶宁总是不服她,所以总跟她作对,抢她的学员、跟她正上课时段,跟她正教室,各种事情都要跟卞芊比较一番,次数多了,卞芊都懒得跟她见识,但正因为她的不反击,退让多了,就被当成软弱,所以老被叶宁看不起,说她就是个病猫。
...
上午逛超市时买的东西还在邓朗希车里,两人去了停车场,邓朗希将东西拎出来,一直帮她拎到了家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踩脏,你进屋吧。”
“学长,你回去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我知道,谢谢芊芊关心我。”邓朗希背过身要走,卞芊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不太舍得他走的感觉,她想看他进屋后她才回去,可男人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动静的他,突然一个转身,身子、脸和眼睛与卞芊成四十五度角,平抬下巴十五度,稍稍眨了一下眼睛,慢而有力,瞳仁在眨的过程中有意使其发生位移,他那双眼神此刻更是蒙了层雨水般,湿漉漉的,迷离又吸人。
“......”她...才没有!
好吧,她是在关心他,但是,他好端端的,给她发射什么wink啊?
发骚呢?
卞芊的小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她关上门,假装整理东西,却是隔着门板在听门外走廊里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清嗓子的声音,随着关门声响起,门外的所有动静眨眼间消失。
...
卞芊洗了个热水澡,回房间午睡前跟曾令英说自己是刚跟学长吃完饭回来的,晚饭不用叫她,她晚上饿了再煮面吃。
躺在床上,捋了捋铺散在枕头上的中长发,脑中纷乱,一会儿想到中午卞家伦给她下跪磕头的场景,一会儿想起小时候卞家伦也对她好过,一时又想到邓朗希冲进女厕所找她的画面,他背她过水坑......
厘不清头绪,像有根线在心头拉扯。
她想啊想,因为她今天太累、也太困了,迷迷糊糊间就被睡意拽进梦乡。
卞芊直接一觉睡到晚上九点钟才醒过来,她睡前刻意留了盏小灯,此刻房间里暗暗的,卞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感觉睡一觉起来好像隔了一年那么长。
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左腿被外婆家养的一只大黄狗咬了,咬完后整条腿都肿胀了起来,走不了路,正单脚跳着要出门口打车去医院,结果车没打着,旁边又突然冒出来一条伸着舌头的大蛇,蛇身盘成一坨。
卞芊腿一软,单脚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手碰到了蛇的身体,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醒了过来。
她盯着熟悉的房间看了一圈,舒了口气,但动了动腿,才发现左腿很重,一时间没有感觉,两秒过后,觉得清清凉凉的,然后针尖似的疼痛从大腿根蔓延至脚指头。
“嘶......嘶......”
卞芊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只要一动,那种无法忍受的刺痛感就会布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