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逐雪向东城楼去，渐渐低飞，直到与那几位视线齐平。

城楼上立着一位黑衣女子，她看着逐雪惊呼道：“重明鸟！”接着向身旁一头雾水的几个解释：“重明鸟双目四瞳，赤红长羽，乃是上古神鸟！”

逐雪恰如其分长鸣一声，叫声清脆婉转，悠远绵长。

洛黎沉声问道：“哪位是都主？”

无勋不敢怠慢，立即上前道：“正是在下。”

他背脊微弯，双手抱拳，低垂着眉眼，姿态恭敬。

“本公主筑堤疏水，不是为你，是为城中无辜的妖民。给你十日时间，安置房屋损毁无家可归的妖民，再给你十日时间，整军备甲，迎战妖王罗涉。”

“迎战…妖王罗涉？”无勋缓缓抬头，却见自称公主的天神已经远去，只剩一道火红的身影。

“都主，天神往对岸去了！她…她落在了反贼军营！”多铎语无伦次，“她…她…难道天神扶持反贼？”

云钰子轻笑一声：“多铎将军，快改口吧，不能再叫反贼了。”

多铎眼神茫然，张口“啊？”了一声。

“该叫妖王。”

“啊？”张开的嘴巴还没合上，看来是合不上了。

云钰子侧眼看他，吐出四个字：“妖王罗涉。”

“多铎！”无勋厉声叫他。

“末将在！”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筑桥也好，拉绳移船也好，未时之前，随我渡江。”

多铎愣了半晌，小心翼翼问道：“都主，可是要…”

无勋喝住他，“快去！”

多铎立即行礼道：“末将领命！”说完离开城楼。

云钰子凝视远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样也好，壑合水城的那位，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弑兄囚母，还好意思将脏水泼给祈仞，真当我们是瞎的么！诶，无勋兄，你知道我去不正山，空谷山人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云钰子轻启双唇，看着无勋说道：“大水至，天神出。天神一出，三神归位。三神齐归位，降魔护苍生。”

无勋微愣，喃喃自语：“大水至，天神出…”

“三神都要归位，今日天神已出，地神与玄神只怕也快了。无勋兄，我有一事未明，不知天神为何自称公主？”

无勋缓缓摇头，“我早见过线报，兀阳城中出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天神公主，当时没有在意，以为不过是个虚名头。今日看来，是我错了。”

“天神公主。”云钰子一字一顿，缓缓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