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望着韦梁平。
“你怎么会在华兴王宫?”
“小臣十四岁前,都住在华兴王宫。”
洛黎来了精神,“你住哪个殿?我小时候每过两年都会去华兴国见外祖母,在王宫住上半年,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见过的,见过五次,还说过三次话,公主不记得罢了。
“小臣住得偏,在凤来园北角的一处院子中,公主恐怕不曾去过。”
“凤来园…”
洛黎低下脑袋,放到枕头上。
凤来园这个名字好耳熟,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去凤来园得先出了安平门,沿着偌大的玉桃湖一直走上一刻来钟才能到。
那还真是很偏。
“原来你先前就住那儿么,我记得我去玉桃湖玩过好多次呢,怎么就没遇上你呢…”
玉桃湖,玉桃湖…
对了,每次她说要去玉桃湖玩,仁青姑姑总是很紧张地跟过来,往往玩到正高兴,便被姑姑以各种理由劝回去。
后来洛黎发脾气,姑姑才告诉她,玉桃湖深处有一处禁院,不得靠近,一旦沾染了晦气,可是要开坛做法才能驱散的。
洛黎当然不相信,还嚷嚷着要去看看呢。
后来,到底去没去的?
应该是没有吧,宫中每日都有新奇的玩意,她还经常陪着外祖母去往城外的庆明行宫中小住,后来渐渐地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所以,韦梁平当时就在凤来园当值么?
唉,当年要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瞒着姑姑直接冲到凤来园去,那样兴许可以遇见他,就能认识小小的韦梁平了。
她也好看一看,韦梁平是不是从小就是这么一副老成的样子?见了她,会不会一板一眼地说:此处不宜久留,还请公主速速离去。
哈哈,想想就好玩!
洛黎轻轻扯他的衣袖,“那你后来怎么又去乌金国了?”
韦梁平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国君见我武艺不凡,便将我要回去做王宫侍卫。”
“唔,乌金国君也算是慧眼识人…”
韦梁平低下头,公主又抓着他的衣袖了。
“做侍卫很辛苦吧,你好厉害,小小年纪就做到总兵了。”
不辛苦,每日习武学习,很充实,过得很好。
他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不过,你十九了,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有婚配啊?”
韦梁平耳尖泛红,轻声回答:“小臣尚未婚配。”
“呵呵,那太好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叫云燕,是有司家的小姐…”
韦梁平猛然抬头,心怦怦跳地飞快。
“她母亲呢擅琴、擅书,出嫁前就是城中有名的才女,她也不负母亲教导,弹得一手好琴,字也写得极好,每次听她弹琴、看她练字,我都惭愧地恨不得钻进地缝去。每每下定决心好好练习,往往只能坚持三日,三日过后就又打回原形了。”
洛黎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眉头轻轻蹙起,好一会儿才舒展开。
“所以哪,我的学业一直也没个长进,也就骑术比她强些…不过,也强不到哪儿去…”
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停了下来。
韦梁平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酸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