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智立刻说:“您稍候,小的这就给您呈上一坛。”
说完就往门外走,洛黎叫住他:“再备些好菜下酒!”
山智头也不回,“得令!”
门一关,就听见深深浅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洛黎脱下锦靴,坐到高台的矮几旁。
眼角余光扫过屋内站着的那道身影,她手掌撑头,干脆转过脸去看他。
“你预备就站那儿了?”
韦梁平拱手弯腰,轻轻叫她:“公主。”
洛黎鼻间轻哼一声,“刚才与总正说话,你倒是身板挺得直,不卑不亢的,怎么在我面前总是这么小心翼翼呢?”
她放下手,手腕向下,指尖垂膝上。
“难道是本公主凶残,你怕我?”
“不是怕您,是敬您。”
韦梁平语气温柔,态度坚毅,虽躬着身,依旧气度不凡。
洛黎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败下阵来。
她拍拍矮几那头,“你坐过来吧,快给我讲讲,刚刚你把金子丢入水中,怎么就变成石子儿了?难道你背着我,习了什么妖术不成?”
韦梁平从怀中拿出钱袋,走到高台边,脱下短靴,跪坐在洛黎对面。
钱袋放在两人中间,韦梁平轻声说:“公主,小臣这袋不是金子,不过是石子外面涂上了一层钯粉,钯粉遇水生烟而落,就变回石子了,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洛黎狐疑地看着他,只见韦梁平盯着她看,眼睛有节奏地眨着。
怎么个意思?
哦…
是怕隔墙有耳,不便说出实情。
洛黎懂了,她看看屋内,一眼扫去,没发现什么异常。
再看仔细些。
从门口顺着往右,衣柜、床、妆镜、长榻,一样一样看过去。
长榻?
长榻边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洛黎轻脚走过去,蹲在地上一点点查探。
找到了!一只小珠子,发着微弱的亮光,就卡在长榻底下的雕花间。
“公主。”
韦梁平轻声唤她,洛黎转过头。
他没做什么手势,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洛黎还是读懂了。
明晚罗涉攻城,他们只要再拖一拖就行,没必要节外生枝。
韦梁平声音清润:“听闻明日是城主寿辰,城主要大宴四方,想必有许多事要忙,抽不出工夫来见我们。我们且安心住下,待见了城主再说。”
洛黎点头,正欲转身离开,忽见那小珠子快闪了几下,突然灭了。
看来是知道被发现了。
这样也好,免得每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
黎起身回到矮几边,韦梁平将钱袋收起,正襟危坐。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山智带着手下端着酒菜进来了。
洛黎怒道:“总正大人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你们不知敲门么?”
三妖听得这话错愕地愣住。
洛黎下巴一抬,“出去敲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