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睿打心底害怕老夫人,老夫人那双眼睛瞪过来的时候,吓得把什么都说了,惹得乔姨娘面上狠挂不住,这孩子怎么这么直,本来这事全都推到质子身上就算完了。
现在倒好,宋初曦是老夫人的心尖儿,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老夫人肯定帮着出气,宋景睿又是亲孙,老夫人不忍责怪,最后老夫人只会指着自己骂。
“景睿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等想法,必然是下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老夫人凌厉地目光扫向乔姨娘,“你怎么管家的?”
乔姨娘连忙跪下,“老夫人,是妾的错,是妾管教不严。”
老夫人面色稍缓,但仍然不好看,“乔姨娘在自己院子里反省三个月。”
乔姨娘松了口气,好在只是在院子里反省,没有让她交出掌家大权。
老夫人惩罚完乔姨娘以后,又安抚地看向沈昼无,“景睿还是个孩子,质子莫要放在心上。”
这次三公子险些闹出人命,老夫人轻飘飘地一句话将所有的责任推了出去。
因为宋景睿只是个孩子,所以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担责任。
若质子跟个孩子计较,旁人会觉得此人的气量未免也太狭小了些。
春杏觉得老夫人的惩罚有失偏颇,但她只是个奴婢,没有立场去质疑主子,尤其还是老夫人。
沈昼无低眉顺目,“祖母多虑了,我怎会与孩子计较。”
半个时辰后,昏迷不醒的伏凌醒了过来,扶着额头缓缓坐了起来,“我这是…在何处?”
喜鹊看到小姐醒了,面上露出喜色,“小姐,这里是听风院。”
“质子呢?”伏凌可没忘记沈昼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虽然她对自己娇弱的身体很有信心,但总要确认那人安全以后才能放心。
喜鹊低着脑袋,“老夫人把人喊去问话了。”
伏凌作势就要起身,“扶我出去看看。”
“小姐,你刚醒,应当好好歇着。”
“若不是质子,我怎么会晕倒?”伏凌恨恨不平,“我得去找他算账。”
喜鹊知道小姐这是要去找质子出气了,也不敢多加阻拦,忙扶着人去了外厅。
伏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夫人搬出了熊孩子闯祸后长辈的万能理由:他还是个孩子。
她下意识去看沈昼无,没想到少年神色平静,略显讥讽地勾了勾唇,仿佛这种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稀疏平常成习惯。
“祖母。”伏凌在出声的那一刻,步伐不自觉放慢,眼泪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立刻盈满了眼框。
少女行至门槛,因动作太急,她的身体晃了晃,靠着喜鹊的搀扶才勉强站稳身子,往日充满神采的眼眸此时含着泪,神情是无尽的委屈。
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心肝如此虚弱,心都揪了起来,“你怎么起来了?”
崔嬷嬷有眼色的搬来椅子,伏凌很诚实地坐了上去,她拿起帕子捂着唇轻咳了几下,“方才初曦吓坏了,还以为见不着祖母了。得知祖母在这里,就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