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没事,你别哭了。”曲筱本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结果一看自己的手,黑乎乎的,也不知被他们擦了什么东西,忙缩了回去。
扯了扯袖子,闻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难闻的异味,这才替大妮儿擦眼泪。
大妮儿许是哭好了,见小妹还要替她擦眼泪,忙拦住她的手,“你就这一套衣服,别给弄脏了,姐一会去洗洗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先前那男子,也就是她们的爹的声音,“大妮儿,幺姑喝完汤没有?”
“爹,小妹喝完了,我这就来。”大妮儿回完就站起身,看着旁边碗里剩下的野菜,“小妹“你真的不饿吗?”
曲筱见她又问,忙摇头,保证道,“我真的不饿,也没有吃那个什么糠粑粑!”
大妮儿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犹豫着将碗里的几根野菜扒拉进嘴里,随意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拿了空碗出去。
见人走了,曲筱又重新躺回床上,瞪着已经没了阳光照进来的屋顶。
她穿越来的这家姓年,一家五口,除了便宜爹和便宜姐姐,还有一个便宜哥哥和便宜娘亲。
听大妮儿说,她们的娘和那位大郎去了镇上赶集,这会还没回来。
而她爹本来应该是去给人帮工的,不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她那个便宜姐姐也什么都没说,明显习惯了的样子。
至于这家几个人的名字,除了爹娘有正经名字,他们三个孩子那是都没有的。
大姐就叫大妮儿,二哥就叫大郎,她就一直被父母叫幺姑,哥姐叫小妹。
大姐看着十三四岁,实际已经十六了。
那位二哥,虽然面黄肌瘦,很弱小的样子,实际也有十三了。
她这具身体最小,只有七岁。
而她与那位大郎,都是这家的爹从外面捡回来的,只有大妮儿才是他们亲生的。
他们的房子,位于村子的最角落,是以前别人废弃的屋子。
他们一家逃荒到这里,村长可怜他们,就给了这间屋子让他们住下,顺便还请村子里的人帮忙修缮了一下。
听闻她和大郎也是在逃荒途中被捡的。
只是原身的那个便宜爹有个厉害的技能——破坏大王!
不管多好的东西,经他之手之后,必定要不了多久就报废,偏偏他还很喜欢‘帮忙’。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早出去,现在不过刚刚午时,就已经回来了的缘故。
而这个家里,作为顶梁柱的年父没能力赚钱,年母身体又不大好,重担便只能压在大郎和大妮儿两个身上。
只是大妮儿不会绣活,甚至连一些野菜都认识的少,平时能做的就是去捡捡柴火拿到镇上去卖了,别的几乎都干不了。
大郎听说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六七岁了,读过书,认得字,只不过在家里只要一提起这个,他就会发脾气,所以大家也就不提了。
原先还有村子里想来找大郎写书信的人见识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也不敢再来了。
大郎做不了这个,自然也就只能跟大妮儿一样,做些捡柴的活计。
他今天与原身的养母去镇上,就是将攒了好多天的柴火拿到镇上去卖了。
只是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说明卖的并不好。
曲筱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几日接收到的这个家的信息,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口气。
又躺了一会,许是喝了一碗汤水的原因,她此时觉得有点想去厕所。
试着动了下身子,又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但又不想像前两日那样,被人伺候着用恭桶。
忍着痛,将双腿挪到床边。
看着那双鞋头处破了一个大洞,面上黑漆漆的鞋子,曲筱在床边面无表情的坐了好一会,这才视死如归一般表情的将同样不怎么干净的脚伸了进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床上下来,可是却不知道茅厕在哪里。
而那对父女,此时正坐在院子里不知哪里捡来的木桩子上吃饭。
站在门框边,看着那桌上一大锅子的菜汤,二人还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感叹时代的差距,造就了人忍受痛苦的承受力差距。
费力的将脚抬起,就要跨过门槛,谁知人太小,门槛过高,刚要跨过去,脚背就绊在了门槛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曲筱下意识的闭紧了双眼,等待疼痛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