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合欢派的宗主发现了我的秘密。
宗主早年受了情伤。
时常可以听见她对弟子劝慰,说动什么都不要动心。
我以为宗主是不兴情感。
可我放不下那姑娘,同样也放不下这身功法。
除了能够保护我心爱的女孩,这法力还能延长寿命,要是她醒来,我已经死去。
我拿什么保护她?
那晚,我放下所有尊严。
我跪在宗主面前,说能为她做牛做马,只求不被逐出合欢派。
那晚宗主只提了一个要求——
往后,只能有她一个人。
我不理解。
我法力没有宗主强,这种情况下双修,怎么看也是我占好处。
但好处的事情我总不会拒绝。
后来无数个日夜里,我一遍遍听着宗主的故事。
我明白,她只是觉得,我和她同为痴情人,更多生了照顾。
可……
哪里不一样呢?
不过就是一个死了,一个活着。
再后来啊,我的姑娘醒了。
宗主却不愿意放我走。
我后来才知道,宗主只是活的太久,总想留下些什么,好记得自己曾经活过,而知道她一切的我就是那么一个存在。
我要走的。
我的姑娘在等我。
尽管,我夺舍了别人的身体;尽管,她不认得我了;尽管,那天众魔之上,她鬓前长发飘飘,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姑娘。
我陪着她,我引诱她的心魔。
我为了她离开合欢宗。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守护着。
十七八岁那年,我爱的女孩成了我的全世界。
合欢派宗主,不,阿柔。
那人让我这样叫她。
我没想到。
阿柔新近要娶的新郎,竟成了我的姑娘的徒弟。
阿柔娶这少年也就图个新鲜。
说起来,这少年的双修技巧,还有我的教学成果。
当时蒙着面,他大概是不认得我。
再后来阿柔找到我,说这凡间少年,身上有不属于他的力量。
具体,阿柔也不清楚。
我没多想,只注意着我的姑娘。
直到后来,她的徒弟当着我的面带走她。
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再属于我。
她让我离开合欢宗的那天晚上,我和阿柔下了一个赌注。
三个月内,她的心里若是依旧没有我的位置,我就要回到合欢宗。
为此。
阿柔还在我身上放了一块玉。
方便查看情况。
那天我假装负伤。
看见她转身去找她徒弟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我不是名门正派出身。
为达目的,我也会用些卑劣的手段。
可是对她,我只用过这一次的苦肉计。
对着虚空向阿柔解释的那一刻。
没有人知道我的惊涛骇浪。
尽管我知道,事实就是我对阿柔解释的那样,她其实对我和她徒弟没有任何区别。
我知道,尽管我的姑娘变了性格,可她依旧是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神明。
我多么希望她能心魔发作。
可又不希望把她拉下神坛。
我追逐着她的身影,渴望她能回头看我一眼……
我可以杀人不眨眼,可神明不能知道我的劣性。
十七八岁的那年,我爱上了我的神明,她救赎了我,把我唯一的少年偷走了。
我少年的一腔热血。
我少年的一身孤勇。
我少年的不染纤尘。
我的神明,你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