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撒娇,半是玩笑。
他知道,老祖不会在意。
怀中人果然只是拍了拍他的胸膛,而后就翻身下树。
“反正不是我受蹂躏,合欢派弟子这般受辱,想来很是享受,我就不横叉一脚了。”
话语间,她加重了合欢派三字。
风将她的话传出好远。
月绛凝着她高举摆动的右手,将‘享受’二字揉碎在唇间,念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回了句,“老祖又在说笑。”
接着起身飞走了。
路过的甲虫躲在草丛间,假装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今夜的月绛,算是醉了。
柏萌曦回到石室时,云释依旧环着自己坐在床上。
她一靠近他,云释就转过了身。
水汪汪的眼睛亮的骇人。
“师父!”
他不顾身前人愿不愿意,一把搂住。
蹭啊蹭。
“阿释以后会很乖的,师父能不能不要走?”
她木然的支着云释的额头将他推开,顺手拿起离开前放在床尾的药汁。
“脱了。”
云释咬唇,红着眼看她,活像一个受欺凌的良家少女。
“上药。”
柏萌曦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东西,耐心解释。
云释脸上一红。
“徒、徒儿自己来就好了。”
他伸手要去接那药。
柏萌曦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手拨开。
“伤在后背。”
她语气沉稳,不似以往的散漫。
云释顺从脱了衣服。
他没忘。
他是凡人,伤口自愈速度不快。
柏萌曦从乾坤袋摸出一颗夜明珠。
狭窄的石室瞬间被照亮。
接着那光亮,柏萌曦看清了云释后背的伤势。
伤口已经有结痂的趋势,只不过上头还冒着一层黑色的雾。
想来是那魔修法器所致。
原主体质特殊,只能吸取人家法力和道魂,不能运功替人疗伤。
这黑雾只能另找人来清。
她忽的想到那日少年倔强的挡在她身前,呢喃了句,“真傻。”
云释本被她上药的动作引得面若桃红,此话一出,正气盎然的反驳。
“才不傻,等学了法术,阿释要保护师父的。”
柏萌曦银银的笑了。
片刻后,上好药。
她收拾好东西,又要出去。
云释伸手拉住了她衣摆。
“师父,外面风大,睡这吧,阿释不怕冻的。”
夜明珠还亮着。
终于享受了一把徒弟的孝顺,柏萌曦清楚的看到云释眼底的坚持,却依旧把衣服从他手上扯了下来。
“你一凡人之躯,皮糙肉厚到哪里去?
受冻了还不是要我来照顾?”
话毕,走了出去。
她这话没毛病。
只不过语气不似往日那般云淡风轻,云释胸口莫名发堵。
不多时,在树下打坐的柏萌曦身边多了一个俊逸少年。
柏萌曦睁眼看他。
果然是云释。
云释也在看她。
“师父不去里屋,徒儿一人睡那地实在害怕,便出来陪师父了。”
小少年双手冻得发红。
压低了声,像是在撒娇。
长栾山的暮秋,晚上温差极大。
柏萌曦叹下一口气,起身去石室,见少年没动,转过身看他。
“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