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冷冷道:“留下也行,但不许吵我,否则我直接将你拎起来扔出去。”
“好的,小哥哥,我会很乖,一定不给你添麻烦。”慕轻泠的笑容灿烂而真诚。
元瑾面无表情,脸上就差写上不想理你几个大字。
她轻轻松松在元瑾的旁边坐下了,众人预想的狂风暴雨一点没有发生,一课室的人都像见鬼了一样。
慕轻泠刚把书篓里的课本拿出来摆上,一个夫子走了进来。
上午讲的是历史,和听故事一样,慕轻泠觉得有趣,认认真真的听了。
中午在金玉馆用餐,毕竟是专门为皇室子女服务的,里面的伙食还不错,慕轻泠挺满意。
吃过午饭,慕轻泠打算在书院逛逛,看能不能遇到可以收割气运的肥羊,但是她被告知,不可以乱逛,金玉馆的女学生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馆内。
毕竟在这个年代,男女地位悬殊,一般女子是不能进书院的,公主和伴读们能在金玉馆念书已经是特例了,哪能在整个书院晃。
不能出去走,只能选择坐在休息区喝茶打发时间。
她一个人待了一会儿,慕晴走过来道:“轻泠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坐吧,你今天初来,和大家说说话熟悉一下。”
她们是同辈,慕轻泠比慕晴大一些,如果关系好,这声姐姐也说的过去,慕晴都能让她来给她当伴读了,摆明了踩她一脚,假惺惺的给谁看。
要是一般王府里的郡主,如果给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当伴读是件好事。
可安王府的先祖是太祖的嫡幼子,为云安的建立提供了大量金钱上的支持,立下汗马功劳。
从安王以国名为封号这点就能看出他在云安的地位特殊,安亲王府的爵位世袭罔替,而且从立国开始就一直掌握着皇室的财权,地位显赫自不必多说。
安王府的嫡长女同样地位特殊。
当年太祖十分疼爱安王府的嫡长女,给她诸多殊荣,其中就包括封地,在云安,公主不能有封地,而安王府的郡主却有,可见荣宠。
当然这封地既是太祖对孙女的偏爱,也是对初代安王的变相奖励,因此太祖表示孙女出嫁后这块封地由安王府之后的嫡长女传承。
云安立国一百五十多年,安王府出了五位永瑞郡主,她是第五个,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四个全都尊荣加身,一般的公主根本比不了。
公主们根本不敢让安王府的郡主当伴读。
也就是她一直倒霉,名声不好,亲弟弟身体不好,关心她的祖父和亲娘都离世,亲爹比人家的后爹还不如,还有一个看她不顺眼的后娘,处境艰难,慕晴才敢让她当伴读。
“您是公主,身份贵重,叫我一个伴读为姐姐不合适,叫我名字或者永瑞郡主就可以。”慕轻泠缓缓开口。
重生以后,慕晴一直养尊处优,被人捧惯了,突然在慕轻泠这碰了个钉子,温柔的笑脸差点没保持住。
不过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又在皇宫那成天演戏的地方生活着,情绪管理还是过关的,笑容很快又看起来很自然。
“轻泠姐姐见外了,我们目前是不太熟悉,但是相处久一点就好了,我从宫里带了好茶来,你也一起去尝尝吧。”慕晴毫无芥蒂的继续说。
“我怕把霉运传染给你们,你们好好品尝,我就不打扰了。”慕轻泠回答。
她再次拒绝,绕是慕晴的涵养功夫好,这会儿也受不了她的冷淡,转身走了。
慕晴一个人回去,和她一起的伴读忍不住抱怨道:“公主殿下亲自去请她喝茶,竟然半点面子不给,也不知道她到底神气什么,人品欠佳,活该她一直倒霉。”
慕晴道:“容桂,别这样说,轻泠姐姐只是从小一个人待习惯了,不太合群,这次让她做伴读是我考虑不周。”
慕轻泠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嘴脸冷笑,之前看书的时候就感觉女主其实有点绿茶,如今近距离一接触,果然茶香四溢。
也对,一个满腹仇恨,却因为羽翼未丰,不得不蛰伏起来的女人,要是心思单纯,那就奇怪了。
下午是经义课,教之乎者也,慕轻泠翻了翻课本,很无语,分开看,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上辈子她也是学了不少古言课程的,四书五经都有所涉猎,但这里的经义和四书五经没有半点关系。
架空时代,历史发展不同,文化也不同,自有自己的体系。
慕轻泠对于学习这些经义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直接趴在桌上睡觉。
因为来金玉馆,她比平时起的早了不少,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困了。
夫子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慕轻泠趴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李夫子这个人学问不错,自视甚高,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如今慕轻泠公然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他完全看不过眼。
他走到慕轻泠的书桌旁,戒尺用力一敲,声音响亮,慕轻泠醒来茫然的看着他。
“永瑞郡主,你来讲讲今天学的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今天学的哪篇文章,但考虑到这个问题过于智障,干脆道:“夫子,我初来,根本听不懂您的课,抱歉,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听不懂,那你还在课堂睡觉,没有半点虚心向学的精神,朽木一块,哪里配给勤勉好学的嘉华公主当伴读。”李夫子生气道。
“李夫子,我也认为我不该给嘉华公主当伴读,在这里上课纯粹浪费我的时间,要不您和她说说,让她免了我这伴读的身份可好?”慕轻泠一本正经的问道。
她的话一出,李夫子被气的眉毛胡子发抖,他教书多年,遇到的刺头学生不少,但这般公然顶撞他的并不多。
“你……作为郡主,享受子民的供奉,理应勤勉好学,尊师重道,成为大众典范,你却如此叛逆无礼,简直有辱慕氏皇族的脸面。”
看着他拿着戒尺的手在颤抖,慕轻泠真有些怕,这老夫子年纪不小了,万一因为和她产生争执气出个好歹,那她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