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剑，是惆怅。

是茫然，是不解。

是心念一起间的随意。

本身并无任何用意。

然而剑意宣泄，剑心通明，的确平静良多，再不起波澜。

他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并未开口。

只是看着他。

李伯阳的心中同样有一丝忐忑。

这位传闻中的剑神，目光比他想象的还要平淡。

可在这份平淡之中，似乎有一些道不清言不明的意味。

似乎是……好奇？

他在对自己好奇？

“看你装束，应该是周游列国的学子，为何对我行武者之礼？又为何要见我？”稍许的沉默后，这位剑神终于开口。

“晚辈心有疑惑，想要求教剑神。”李伯阳抬头，神情谦卑，注视剑神。

“求教什么？”

李伯阳目光明亮，神情振奋起来。

“敢问剑神，什么是……道？”

“道？”

剑神不作沉思。

便道：

“不知。”

什么！

怎么会不知？

李伯阳怔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从剑神口中得到这样的答复。

他闻剑神之名。

自陈国而出。

跋山涉水，游历诸国。

一路至楚，片刻不敢停歇。

所求无非是一个答案。

一个疑惑。

他自信剑神可以给自己解惑。

可是……

剑神怎么会不知道……道！

什么是道？

什么都是道！

李伯阳绝不认同这样的答案。

在他看来。

什么是剑神。

什么是剑中之神。

能在某一个领域被尊称为神。

其本身的境界就已经超越了世俗。

换言之。

他本身就已经触摸到了……道！

而且方才的一剑足以说明一切。

剑法入道。

再非凡俗。

“剑神修炼的根本不是什么剑法和剑术，他修炼的是剑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不知？”李伯阳不解。

“法不传六耳，道不可亲传，莫非……”

李伯阳心中猜测。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

一掀衣摆。

猛地朝着面前的少年重重跪下。

神情无比肃然。

“晚辈李伯阳，愿拜剑神为师，求问……剑道！”

李伯阳这一刻所想简单。

道之一字，太过宽泛。

那么自己便从剑中求道。

与剑道之中，再取己道。

听闻这样的话语。

树下的剑神轻语。

“道？”

他摇头。

也不知道是拒绝李伯阳的拜师请求，还是告诉他自己这里没有他要·求的道。

却不知这使得李伯阳更加忐忑。

然而这时，剑神又说道。

“你身本就有答案，何必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