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受的教育也让她没办法忍受别人同她磕头。
“你、你起来再说吧,别动不动就磕头。”让别人给她磕头,好像比让她磕头更加难受,孟景淮的眼中带着一丝兴味,默不作声地观察,想看看江禾锦到底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那小厮哪里肯罢休啊。
这楚亲王府这么多年,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过,如今这位江小姐一来,王爷就亲口称呼她“未来王妃”,那态度和语气有多亲昵,他是看在眼里的。
就算是为了日后他自己的前程,他也得好好把握未来女主人的心啊。
是以,江禾锦拒绝得越厉害,他磕头磕得越响。
“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江小姐饶恕!”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江禾锦被他缠的来了脾气,“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你把我拦在外面也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本就是没有错,王爷要罚你你可以受,但不能认,这点是非能力都没有,如何在府中立足!?”
江禾锦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
这个世道虽然不至于草菅人命,但卖身为奴的,特别是像王府和皇宫中这种世代为奴的下人,从来都不会有人把他们当作平等的人对待。
他们之于上位者而言,可以是一棵树,一株花,甚至一只猫,一条狗,却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与他们平等的人。
江禾锦的话却像是醍醐灌顶,让原本还恼火的孟景淮心中警钟大作。
这江禾锦的身世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地单纯,五岁之前都在街上流浪,靠乞讨才不至于饿死。
而后就被永安侯夫人收养,虽说也经常会被带出来,但对于这位“嫡女”的评价一直都是负面的。
至少在孟景淮的耳朵里听见的,都是说江禾锦如何苛待打骂下人,如何刻薄欺负其他贵女。
甚至还有人编造传闻,说永安侯府的嫡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捉来美貌女子,割喉放血供她沐浴,以保证其艳姿绝色。
但不论是哪种论调,都没有人说过,江禾锦是一个极富有见地和胆识的人。
孟景淮从不怀疑自己的暗卫探听来的消息,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显然和真正的江禾锦是纯然两副面孔。
只怕是伪装都不一定能够装的这么好。
但是,如果她不是江禾锦,那她又是谁呢?
孟景淮思索间,眼神渐渐锁定在江禾锦的身上,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
江禾锦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番话会引起孟景淮的怀疑,她仍旧在和小厮斡旋。
此刻她已然将人从地上哄起来了。
就听她苦口婆心地劝说:“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你这么作贱自己不是让父母心疼吗?再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见谁都跪,你虽然只是楚亲王府的一个看门小厮,但也要明白你是父母唯一的希望......”
江禾锦一顿忽悠,直把个小厮说得一愣一愣的,偏偏还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江小姐,奴才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奴才一定不会辜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