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铃:“去哪儿啊?”
李杨:“跟上就是了。”
“具体点,到底让我干什么。”
“去照片里那个地方,让一个人给你讲故事。”
“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不会坑我吧?”
“反正你也死不了,我可是救过你的命,你答应了我要帮忙的。”
李杨领着周铃一路往一处旧城走去,说是旧城,实则是一处未经改造的老旧古屋聚落。
外面的世界仍是高楼林立,面前突然出现的一面矮墙,似是有意与外划出的界限。
里面是土墙木屋,泥路歪脖子树,没有鸣笛没有霓虹灯,自自己推开那扇门进来始,亦没有人声。
屋门紧闭,街道空无一人,倒不是真的没人,门缝窗缝里总有人眯着眼看她。
阁楼上站着的人有的还端着茶、或勾着兄弟的肩,或抱着孩子,一时都看着她,连鸟笼里的金丝雀都瞪着大眼,怎么看都是周铃的突然进入打扰了别人。
她现在是动都不敢动,只是念叨着:“李杨...他们怎么怪怪的?”
“唧唧”金丝雀叫了。
“哇……”接着一个孩子哭了。
远处旧房中间一栋最高的亭子里探出一个汉子,双手拢在嘴边向着亭下的屋堆大喊:“出日头喽——”
刚才还禁闭的屋门几乎同时打开,那些“怪怪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了摊子——开始卖东西。
刚才还在脑补是不是闯入了某个与世隔绝仇恨外来侵略的世外桃源会不会被打晕扛走烧死之类的,尚陷在众人出摊之迅速的惊讶之中,周铃冷不丁被热情好客的摊主拉去看货。
一个娘跄差点扑上去又被摊主捏住肩膀稳住了,摊主介绍着面前风格各异的香囊,完全没注意周铃的惊恐。
也确实,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把香囊的绣法、色彩搭配、和香味品种说得那么详细还毫无违和感真的和让人佩服。
说实话这么好看的大叔真的不常见,虽然胡子拉碴的一看就不怎么剪胡子。
他的眼眶很深,陷入眼窝的眸子色深如墨,很有一番异域风味。
“哎哟喂你吓到人家了!一个大男人卖什么香囊啊,娘们儿唧唧的,来来来小幺妹,看看哥哥的荷包吧!”
邻摊的摊主把周铃拉到一边:“小幺妹你别理那个怪大叔,看看哥哥的荷包。”
周铃甚至没来得及抬头看这个嫌大叔卖香囊娘们儿的卖荷包的哥哥长什么样,他已经把一个绣着祥云的荷包塞进自己左手。
捏着左手腕的手动作钝了一下,周铃才看清他的模样,留着长发,不过大约只长到锁骨的位置,扎着的小辫辫尾扫到衣领,说到衣领。
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这里的人都穿着同种风格的衣服,“Y”形领口、细袖短上衣、宽圆筒长裤,一眼看去就是进了个少数民族村落,而自己,似乎是唯一的游客。
除了我,都穿得狗整齐啊,这个李杨,也不知道提醒我换衣服。
察觉到那位哥哥愣神是在看着自己左手上的银铃,周铃抽回手,他又立马转身给周铃介绍其他荷包,神情自然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太阳狠毒怕晒黑的周铃出门都穿着长袖,要不是摊主拉住她时发出响声恐怕没人发现她戴了铃铛。
其实原本是没什么,当周铃发现这里的每个人右手都戴了一个铃铛时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做错了什么事。
他们的铃铛样式、大小、颜色都不统一,但都没有声音,那么多人,各做各的,却没有一点铃音。
周铃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想想这都现代社会了,总不能因为自己左手戴了个不哑的铃铛就被为难了吧?
“李杨...”
咦?李杨呢?
本想问问李杨自己会不会有麻烦,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周铃回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
刚刚进来的那扇门也不见了,分明没走几步,身后却已是长长的巷道,巷道里人来人往,没有一处表现出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儿?李杨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