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关比不上南郡城高墙厚,守军也只有一万人左右,但它有个最大的好处,它是依山而建,整座关口和附近两座大山相连,自建成的那天起,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
凛关整段城墙下的地势也奇高无比,敌军带着攻城梯冲到城墙下这段距离都算是仰攻。
“多准备些荤的,让大家伙肚子里有油水才好打仗。”
秦狩带着四千名部曲来到关外,粗略观察了一下,就放弃了抢攻的想法。
他让副将去带着士卒们安营扎寨,自己骑着马在凛关外走了两圈,一回来就骂骂咧咧道: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种难打的鬼地方。”
第二天一早,陈谓然醒来后,秦狩已经全身披挂,等着吃早饭了。
“醒了?正好,一起来吃早饭。”
他和秦狩两人坐在军帐里,亲兵送来一盘粗面馒头和两碗开水,两人对坐着吃起来,陈谓然肚子饿,倒也没有觉得馒头难以下咽,只是好奇道:“你好歹也是个主将,早上就吃这个?”
秦狩理所应当的说道:“攻城的是士卒,自然好吃的先紧着他们来,我在后面指挥,找点东西糊弄着填饱肚子就成。”
“所以你这是在带兵攻打魏国,那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儿的。”陈谓然疑惑道。
秦狩耸耸肩:“当时碰见你的地方也算荒郊野外,大军正是加紧出发的时候,哪去找给你安顿的地方,只好带在军中养伤了。”
“原来如此,多谢老哥的救命之恩了。”陈谓然放下馒头,拱拱手。
“老弟你这就见外了,世上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秦狩不悦,他吃完早饭,摆摆手道:“老哥我得去带兵攻城了,你要想看就在后面远远看着,小心被流矢伤到。”
两千多步卒排成阵列,最前排的手持大盾,迎着城头的箭雨缓步前进。
除去这些真正作战的士卒,周围还有两三百辅兵带着更多的攻城器械,或前或后,拼着命把攻城器械往凛关城墙下面送。
辅兵,可能是征发的平民,或者是俘虏,更多的是楚国本地带来的犯人,号称刑徒军。
谢风就是这样一个犯人,但他的罪名要比其他人严重一些。
谋反!
他的爷爷,也就是陈谓然原身的老师,谢青孺。
当然,陈谓然穿越过来后,并没有原身自杀前的任何记忆,更不记得谢青孺死前的教导,也就理所当然的对一切都无从适应。
嗖!
谢风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就插在他脚边,箭羽尚且微微颤抖,一如他的心情。
他头顶冒出冷汗,回头看去,同为刑徒军的很多人已经中箭倒下。
又是一轮箭羽。
谢风慌忙拖起两具尸体,拼命护住身上要害部位。
听着头顶不时响起钝声,他不禁恍惚着想起以前的生活。
一年前,他还是饱受尊敬的书香世家子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他很想活下去。
简陋的攻城器械终于来到凛关城下。
由于步卒人数太少,秦狩不敢直接命令攻城,他让盾兵保护着弓箭手和凛关守军对射了几轮,发现伤亡惨重,负责攻打城门的步卒还没等攻城锤运送到城门下就已经死伤大半。
凛关的地利,让楚军根本无法集中人数形成局部优势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