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暗疮,一牵扯就隐隐作痛,偏偏藏在暗流之下。
柳萋不躲不避,坐直身子,却同他十指相扣,说道:“顾辞,我知道,但就像感冒、发烧一样,精神疾病是可治愈的……”
“我没救了。”顾辞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平平淡淡,“我也不想治。”
他天生就不是个好人。
有些恶深入血骨,如果剔除掉就只剩一张脓血直流的皮囊。
柳萋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说。
因为两人的矛盾就在于,看问题的角度似乎截然不同。
她于悬崖底渴求生机。
他在死水中主动深陷。
佛莲居中,背道相驰。
柳萋皱眉沉思。
顾辞缓缓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却不知道在自嘲还是嘲讽人性。
他以为不同的或许本就一致。
柳萋却蓦然抬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望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似乎想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坚定。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阿辞,我主动靠近你,我会相信你,我偏爱你的一切,我爱你,那就不会离开。”
顾辞静静与她对视。
抬手拂过她的眉眼。
倏尔笑出声,带着几分愉悦与兴奋,笑得放肆且疯狂。
他将萋萋拥进怀里。
眼底的炽热与偏执令人毛骨悚然。
看,蝴蝶跑进来了。
柳萋也笑起来,眸中满是依赖与纵容。
她其实,也不太正常吧。
那狂躁药剂,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没猜到是他故意的呢?
她有罪。
纵他肆意妄为,引他步步深陷。
至少顾辞还坦然。
她却最是卑劣。
如此偏爱,怎能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