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李公甫怎么说,也是这余杭镇捕快队伍里的总刀把子,不大不小的安全主管一枚,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远近皆知的惧内之名?
“说的是什么浑话!”
李·总刀把子·公甫把自己的粗眉大眼一瞪,身为体制内人员多年的威严感便上来了七八成:
“许仙,姐夫我是有公务要事在身!一天天的,你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还有你——小青,你能不能别再笑了?”
丫鬟小青把一双大长腿并拢,老老实实地背过身去。
你特么……以为背过去笑我就听不见了?
李公甫歪头指着小青,气得青筋暴绽。
许仙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姐夫,你别生气了。小青,你也不许再笑了。”
“姐夫刚刚说有公务要事在身,不知是否可还是那县衙府库失窃一案?”
“这几天看你为此事忙前忙后,早出晚归,许仙心中也是实在替姐夫忧虑得紧。”
“要我说,查案哪有自个儿的身体重要?姐夫汗流浃背,天天劳累至此,又讨得了什么好处?”
“不如进我宝安堂里,许仙给姐夫现配一副补益身体的药膳方子,提上药包,回家让姐姐做去。”
丫鬟小青也帮腔道:
“就是就是。李大捕头,你为县衙里那个狗官忙里忙外,图什么嘛?”
“反正库银失窃的罪名被上面怪罪下来,最多也就把哪个狗官贬到其他地方去,又不关姐夫你的事。”
流水的外地县尊,铁打的本地衙差。
小青说的这话,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李公甫还是怒目斥责曰:
“荒唐!”
“小青,我知你性情活泼,但岂可随口而发这等荒谬之言?”
“当任县尊徐大人无论于公于私,都是难得的好官,就是偶有污迹,也是迫不得已妥协之举,你怎能大大咧咧地呼以‘狗官’名号,还这般劝告于我?”
“某家为徐大人效力,比之前的任何一位县尊在任时都要更心甘情愿,如今徐大人这难得的好官有被朝廷怪罪贬谪之危,我岂能安然作壁上观?”
“若是弟媳在此,绝不会出此轻佻妄言!你身为陪嫁丫鬟,平日里也要多跟弟媳学些礼法规矩才是,日后切不可再说出如此话语!”
噼里啪啦一通猛批。
小青瘪了瘪嘴,面色委屈。
面对长辈斥责,许仙亦正色称是,转头温言告讳小青。
他许仙从小与姐姐许安容相依为命,姐姐嫁人后,就是姐夫一直在赡养他。
所以可以说,李公甫之于许仙,非但是有姐夫之名,而且还并有养父之实。
是以,知书达理的许仙从小就对李公甫极其敬重,情谊尤过于父兄。
就算现在终于成了家、立了业,从李府搬了出来,许仙对姐夫李公甫的亲厚之情,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改变。
李公甫心情稍转,抬眼看了看高高台阶后宝安堂华丽的内饰,心下不由得生出怪异之情。
自家新婚不久的妻弟怎么会如此有钱,竟然办起了这么大的一间药堂。
哪怕他之前曾经在宝安堂开业时来过一次,这会儿再看,也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真是便宜仙儿这个穷小子了。
弟媳……还真是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