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松长老,”顾飞流进门后恭敬行礼,躬身俯首,语气严肃急切道:“宗主有请!”
外门弟子们哪曾见过内门大师兄如此急切到火急火燎的模样,个个好奇得紧,堂内的取笑声顿时为之一清。
刚刚听到自己受罚消息,焉儿着脑袋的杨间也把目光放到顾飞流身上,发觉这位在门里一向风评稳重的顾师兄,的确是急到了一定的地步,连传递宗主命令这种大事,都没有如往常一般避开他们这群外门弟子。
他侧耳仔细聆听,只听得顾飞流道:
“门外最新消息——”
“那唐二世皇帝于不久前亲率六骑出长安,已与北元狼皇在渭水之畔隔岸斩白马饮血为誓,约定两国从此结为兄弟之盟……”
“唐元再无战事!煌煌人道一统之主虽仍未确定,但中原已经复归平稳。”
“宗主让我来找您时说的原话是,”
顾飞流放缓语速,一词一字皆斟酌得慎重无比,回忆道:
“我二郎庙道统……也是时候该重新商议如何对待唐庭新皇了。”
杨间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目瞪口呆。
一股悸人的冰凉感,直接透到了他的心底。
开玩笑的吧?!
唐元两朝停战了?
听说那北原狼皇自南入中原以来,一路上大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眼看着就快要有统一天下的惊人大势,怎么会因为新任唐皇隔着渭水喊了几句话,就忽然同意退兵?
莫非自家那位心狠手辣的血亲,真是天命在身不成?
玉松长老也被顾飞流这段话震了好一会儿时间没缓过神来,片刻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肃然地迅速安排好一众外门弟子,然后一言不发地和前来传令的顾飞流双双遁空而走。
“疾!”
二道弧光在远空云气中划出绚烂的痕迹,引得留在原地的外门弟子们啧啧生赞,艳羡不已。
这两道遁光,一者为刀光,形态优美、灵动异常,自是“意气刀”顾飞流所使;而另一者为剑光,堂皇大气,不偏不倚,却正是在门内以《伏魔剑法》著称的玉松长老所出。
“唉。像我们这种天资庸碌的外门弟子,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到达玉松长老那种地步。”
有人叹息道。
马上就又有人半自悲半嘲讽地回应他:
“还想着修炼到玉松长老那种地步?俞冠,你真是心比天高!”
“玉松长老是何等境界的大修士——门内可担任讲经长老职务的,至少都是宏观境界的陆地人仙,哪儿是我们这群歪瓜裂枣可以比拟的。”
“宏观境又怎么样?”俞冠不服,涨红了脸,奋力反驳:“程宏,你自己想自暴自弃,可别拉上我们。”
“像你这种人,受不了半点挫折,每日浑浑噩噩,只晓得跟师兄弟们说些酸言酸语。心性如此,哪能修炼得好《伏魔剑法》?”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以内门顾师兄为榜样,日日精修,将来出宗行走,也好扬名天下,在鱼龙榜上同样给自己搏出个似“意气刀”一般响亮的名头!”
“至于你程宏……不反思自身,还想拉别人下水跟你一起混,我俞冠简直羞与你在同一讲经堂下听习课业!”
“好……!!!”
大家纷纷附和喝彩。
这帮外门弟子们年轻气盛,哪怕都因为资质原因没能如愿拜入内门长老门下,未来相当于仙门培养的底层炮灰、世俗管事,但嘴里心里是绝不肯服输的,也未必觉得自己除了天资之外,会比内门那些“幸运”的弟子差到哪里去。
讲经堂内掌声不断,俞冠越说越是激动,终于大步踏上先前玉松长老所在的讲经台,神情亢奋道:
“诸位!连修行进度最慢的杨间师弟,都有志于将来某一日修成上三境大修士,我等岂可轻言所出自卑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