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喜欢早睡晚起,早早的披上金黄色的棉被躲到山下,酣睡至天亮。
用过晚食,陈静宜抱着三丫回房,邵宁远抱着子言跟在身后。
白日里,他们夫妻忙得脚不沾地,好在两个孩子乖巧,跟着四郎玩,困了就去邵保安房里睡,让他们夫妻十分省心。
两个孩子疯玩了一日,累得眼皮垂下,迷迷糊糊地,到房间时就已经睡着了。
陈静宜给两个孩子脱了衣裳,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轻轻地拍着两个孩子。
陡然间,想起房内还有一位爷,回过头去,却见邵宁远面色沉静,眼眸中流转着她看不懂的光晕,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嗯,新做的麻布衣衫还挺干净的啊。
“怎么了?”
邵宁远猛的回过神来,有一瞬,脸庞上的淡然皲裂,旋即恢复平常的表情,缓缓摇头:“没什么。”
他居然看她看入迷了?
可是,她温柔地照顾孩子,耐心地哄孩子的模样真的令人着迷,令他好想将她和孩子一同拥在怀里。
这段时间,她忙里忙外,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邵家着想,所做之事,不比他简单与轻松。
偶尔,他脑海里会闪过一个想法,他想明白直接地问她,将心中乱遭的想法弄明白。
每每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由自主的咽回去。
重活一世,他感情要比上一世清冷淡漠,可心底竟然产生一丝胆怯,隐约间他怕挑破这层纸便会打破他们现在宁静默契的相处模式。
为什么会怕呢?
他心中隐隐有着答案,又不敢探究这个答案。
罢了,再等等吧。
邵宁远思绪纷杂时,陈静宜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有些不自在,这份不自在是因为邵宁远在房里。
自从他从战场回来,便一直在邵保安房里住,平日里很少进这间屋子。
心中有些好笑,他们是夫妻,可现在的状态,他们又不像夫妻。
平日里,他们交流不多,说的又多半是孩子和家里的事,反而从不谈及他们之间的事,也不闲谈。
彼此默契地信任对方做事,不过分插手,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形成了这种奇怪又和谐的相处模式。
不似夫妻,不似朋友,更似两个合作伙伴搭伙过日子。
驱散心中的思绪,陈静宜如往常般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将鹅毛之事说与邵宁远。
邵宁远听罢之后微微有些惊愕,道:“鹅毛还能保暖?”
陈静宜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略有玩味的取笑道:“不然,你以为鹅毛长在鹅身上只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