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外头又有动静。
胡小桑当即跑去打听,回来之后忿忿叫道:“定然是有内鬼!”
“怎么了?”
“县尉又查封一处祭坛,跟之前那个一样,上师已经被杀。”
胡小桑叹一口气,又掰着指头道:“昨天我们来县衙时,验看奉部文书的那个衙役送我们去驿站楼的车夫今早门前的衙役这几个人嫌疑最大!”
方休由得她推理尽兴,自顾自抄书。
没多久,又有一班捕快押人回来。
胡小桑腿脚麻利,一去一回,继续推理:“那驿站楼的人,也有嫌疑!”
等到第五处祭坛也被查封,捕快回转衙役之后,胡小桑打听来情况,兴冲冲跑回来,叫道:“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抓到活的了?”
“也是死的。”
胡小桑先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几口,才抹着嘴巴道:“但是县尉在这处祭坛外,发现一些沾着红土的脚印!”
“沾着红土的脚印?”
方休脸上露出一个,这也算线索,的表情。
“岭南红土!”
胡小桑一脸笑意,好像这线索是自己查出来,解释道:“花草树木都有习性,换个水土气候就难以成活。而这岭南红土,只有那些栽种南方乔木的大户人家,庭院中才会有。”
说着,胡小桑还搬一张椅子坐到方休身旁,兴匆匆继续道:“这处祭坛冷清,并无其他人迹,这些脚印又新,定是杀死上师之人所留!这岭南红土不是一般的贵,一车又一车从岭南运来,把整个院子填满,便是胡绣行都没这财力,良乡地界上,有这份家底的屈指可数,真凶就在眼前!”
“县尉倒是有几分手段。”
方休一笑,夸赞道。
“那是自然。”
胡小桑哈哈一笑,好像方休夸的是她,又信心满满,十足笃定道:“县尉已经带着手下精锐,跟张真人一起去追查,定然能将背后的克门之人抓回来!”
方休点点头,恰好抄完杂书,便起身去看看情形。
这会儿县衙里已经是哭喊声一片,被捕快们抓回来的邪教徒,怕不是有上百人,看起来都是寻常百姓,一个个哭叫着自己是受蒙蔽被骗,绝没有助纣为虐帮着传教。
看一圈,竟连一个反抗激烈些,为克门辩护的都没有。
想想也是如此,那些真个被蒙蔽五识,虔诚拜入克门之人,早已被送入祭坛,死在去见无上天尊的路上。
就此时,方休忽而看见两个熟人。
是一对老夫妇。
他先是一愣,随后转去隔壁房间,吴品与几个师爷文书正在已经审讯完的名册上点点划划。
方休拿过一本,翻出两个名字,跟吴品指示。
“是他们。”
吴品脸色不变,点头应道。
方休觉着有些头疼。
自己竟跟克门有如此深的纠缠?
先是青石观,再是这对老夫妇方屏的前公婆,方家原本的亲家。
方休的前姐夫在新婚当天猝死之后,就是这老夫妇两个,隔天便将方屏赶回来,还在乡里四处宣扬,是方屏克死他家儿子。
致使方屏受尽指点冷落,一度连家门都不敢出。
直到吴品入赘来,在跟村头和人为此事争执,难为他一个瘦弱书生,竟也狠狠打过一架,才没人再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