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甩了甩散落两鬓的发丝,往鼻头吹了一口气,将鼻翼上的热气驱散。
输给徐克玉又不算什么,她们只要不伤了和气便好。
徐克玉是永远都不会跟她生分的。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
江郁晃了晃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想着徐克玉答应自己的条件,怎么着也得再拼到最后,将心底的颓唐暂时送起,拉开弓弦,搭上箭镞。
长时间的掣马和拉弓,现在小臂涨痛涨痛的,都没什么力气再乱动弹了。
徐克玉车舆上的弓弦再已经没有,现在的结局显而易见。
她没有失手过,二十五只箭镞无一错发,甚至还一箭双雕,而江郁便不一样了,结局是自己赢了。
场上只剩下五六只野鸡蹲在死去的同伴身旁舔着血,只有她想,现在就可以将它们从江郁手上夺回来。
但没必要了,一炷香的时间快要到了。
徐克玉仰头,唇角勾得恣意:“江郁,抱歉了,这次还是我赢。”
江郁双肩状似不经意地耸了耸,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徐克玉听不太清,便见江郁忽然抬起长弓,朝着猛地一箭镞而来。
徐克玉眼神一阵微涩,心下仿佛也被那素手轻挽的弓弦勾紧了一般,这时竟也听清了江郁在说些什么。
她道:“徐克玉,别动。”
徐克玉心下发紧,眼睛里那只箭镞穿空而来。
彩棚下有人发出了惊叫声,或是捂着嘴,或是挡住眼。
许方子蹭地一声便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江郁,你是疯了吗?”
女学生们无不捂着嘴惊呼出声:“为了赢,也不至于到杀人放火这种地步吧?”
“江郁,江郁杀了杀了徐克玉。”
“这是要要玉石俱焚啊!”
司业手按在木质栏杆上,眼睛内也泛过无数凛冽的寒星子。
随后,振袖一摆,转身便足尖轻点,掠往下面,如同天边盘旋的翔鹰。
学录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他抢过一匹昂首嘶鸣的马,两脚踢着马腹,飞快地往场内而去。
如雷电,电闪雷鸣。
仿佛就那眨眼之间的事,他便失踪在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