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老爹没什么文化,属于只会识字的大草包,多半小时候比他还跳脱呢。
反正写啥老爹都看不懂,不如写个简单的,朗朗上口的,这样还容易理解点。
苏有钱郑重地捧起宣纸,一字一句地朗读起来,还不时点头称赞,最后,把目光投向老管家。
“宋老,你比我强点,上过几年学堂,你来评价一下这诗到底怎么样?”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接过宣纸,细细品读起来,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老爷,我学问不高,少爷这首诗我不好乱评价,但是吧,当我读这首诗的时候,就感觉嘴里有种莫名的韵味,每读一遍,这种感觉就会强上几分,越读越舒畅,越读越舒坦。”
“嗯……,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来这首《咏鹅》当真不错。”
两人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苏澈早就乐不可支了,合着两个大草包在这装模做样,打肿脸充胖子呢!
灿烂的阳光照在苏澈身上,让他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颇为舒适。
“小雪,快出来陪我晒太阳,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
在他左手边的房间里,有一道身影正埋着头读书,封面上写着五个大字——大厦诗词集。
“不要,小雪要好好学习,我也要学作诗,少爷自己晒吧。”
真没意思,苏澈暗道,自从七夕前夕诗惊四座后,这丫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天天抱着诗词集看。
然而下一刻,苏有钱板着脸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五荀老者。
老者头发已然花白,长须过肩,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露出的手臂骨节分明,在他右手之中,还拿着两本书。
一眼看去,就觉得这老者一定是个做学问的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文墨气息。
“儿啊,快来拜见夫子,陈夫子可是京城出名的老师,近两个月来携家人游玩,这两天正准备回京,路过此地,我特意请他来教导你。”
苏澈一愣一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请个老师。
“苏家主客气了,我来此地,主要也是听说了令堂所坐的《他乡七夕》,也想来看看是哪位才子能写出如此好诗。”
苏澈听了个大概,总算明白事情的经过,硬着头皮说道:
“夫子啊,其实我就是个草包,那天都是我们小打小闹,偶然作的诗,经不起推敲的。”
陈夫子闻言,爽朗一笑,赞扬道:
“不错,胜不骄,不错。或许在其他小辈看来,这首诗只是上乘作品,可是在我看来,却是传世之作。”
“他们无法体会其中的韵味,可是我能,我能体会到那种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孤独!”
苏澈心中一凛,这老者学问当真不低。
在前世,孟浩然这首诗独辟蹊径,在七夕节写思乡,将浓浓的悲伤灌入到此诗当中,可以说得上七夕佳作。
可无论这夫子学问有多高,他都不想平白无故多个老师,不然得牺牲多少快乐的时光啊。
“哎呀,夫子客气了,其实这首诗真是偶然所作,不信你看那首诗,那才是我真正的水平。”
说着,苏澈指了指挂在院子里的另一首诗——《咏鹅》。
陈夫子眯着眼睛走上前,细细品读起来,读完后更是闭上眼睛回味起来。
看见这一幕,苏澈就暗道一声不好,这夫子不会真的在品鉴吧?
良久之后,陈夫子缓缓睁开双眼,砸吧一下嘴,道:
“公子这首诗,依然骗不了我,在常人看来,这首诗用词简单,立意一读便知。”
“可在我看来,这首诗看似简单,却是一首佳作,看似简单的用词,穿插在此诗中,让他结构丰满。”
“而这些词,个个的声律都很融洽,让这首诗读起来朗朗上口,想来这只是公子闲来之作,用来练习声律结合。”
苏澈苦笑连连,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然而陈夫子说完,神色一正,非常严肃地质问道:
“公子莫不是嫌弃陈某人文化低,看不起鄙人,不配做你的夫子?”
此话一出,苏澈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端正态度,认真地回答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我才疏学浅,不配让夫子浪费精力在我身上,倘若夫子并无不妥,那还请夫子不嫌学生愚笨。”
学习?这可能吗?从小到大他就没打算看一眼书,小时候可以装作调皮,逃过一劫。
都人高马大了,总不能还在夫子书上尿尿,桌子上放虫子吧,那样他就真的成弱智了。
大不了先答应下来,上课的时候,无论问什么,装出一副愚笨的样子,都答不知道,等过两天夫子看透了,也就告退了。
见状,苏有钱向陈夫子赔了一声不是,把自己儿子拉到一旁,轻声说道:
“儿啊,你给我好好学,还有一个月就乡试了,你就临时突击一下,还有,我可是花了二十两黄金啊,你别把他给我气跑了!”
苏澈眼睛都绿了,声音上扬,难以置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