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像散架一样，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全身软绵绵的，只能隐约听见身边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

老太医：“箭头离心脏太近了，必须及时拔出来！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拔啊！霜儿要是有任何闪失，本王要你们通通陪葬！”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七弟，你也有伤在身，冷静些！”

“她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正是因为离心脏太近，才不能贸然拔箭。你这样大呼小叫，只会影响到太医发挥。”

“太子您说的对，寒王爷，还劳烦您先出去吧。”

赫连寒后退两步，似乎有些懊恼，声音慢慢弱了下来，“我不走，你让我在这里看着太医拔箭，我保证不会大呼小叫了。”

说完，他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抱膝蹲在墙角处，眼睛有些发红，“太医，那你好好拔，救活她，本王重重有赏。”

老太医看了一眼，深知自己拗不过王爷，转头吩咐医官准备热水和止血的药材与纱布去了。

他蹲在那，表情困惑的像个孩子，“你说，霜儿她会不会死？”

太子淡淡道：“不会。”

“我曾经养过的小狗，被三哥踢了一脚，也像她这样，蜷缩在一块儿，可没过多久就死了。”

“……霜儿醒过来，知道你把她比作狗，一定会很生气。”

“那……她真的不会死吗？”

“你太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医官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端着热水来到床前，麻药也已经起了效果，正是拔箭最佳的时机。

太子道：“七弟，我们先出去吧。”

他固执道，“不，我要在这看着。”

“拔箭会很痛，霜儿一定会哭喊。我怕你到时先忍不住给老太医一拳，他那副风烛残年的身子骨根本顶不住，更没有人能救霜儿了。”

“……”

老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战战兢兢，“太子说的对，还请您先出去吧。老夫行医数十载，对此等程度的箭伤还是有把握的。”他在内心补充了一句，只要王爷不添乱的话……

等两位皇子一出门，老太医迅速让人把门栓锁死了。

他们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慕凌霜无意识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太子抢先一步拦住了准备冲进去的赫连寒凝眸，“你要霜儿现在死的话，就冲进去！”

“可恶！”赫连寒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石柱子上，顿时血肉模糊，胳膊上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裂开了，鲜血顺着石柱往下淌。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他知道她其实最怕疼了，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代替她承受所有痛苦，哪怕疼上千百倍。

他不敢想，如果她不在了，他的世界还是否会有任何色彩。

所以，她不能死，他不许！

一向镇定自若的太子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背在后面，手指头几乎快攥碎了。

等了许久，里面的哭喊声才渐渐停下，老太医打开门，“箭头总算是拔出来了，血也止住了。王妃吉人天相，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静养即可。”

两人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

慕凌霜睁开眼便看到寒王府熟悉的紫竹苑内的穹顶。

清晨的阳光一点一点蔓延进围帐内，她用手背挡在眼睛上，睁开一道缝隙，猛然间看到床榻下握住她另外一只手趴在那沉沉睡着的赫连寒。

等看清楚之后，她吓了一跳，他这是守着她多久了呀？竟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和之前英俊潇洒的模样完全不靠边。

尽管伤口还在疼，但是活着的感觉，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一睁眼还能看到自己想念的人。

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张大叔脸看腻了，伸手轻轻推了推他：“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他悠悠转醒，见到她清醒时，面有喜色：“你没事了？”

他伸手捏她的脸，捏得都变了形：“疼吗？”

“疼。”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