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姐姐,清婉姐姐?”我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小六一噘嘴:“刚才韦侍卫出去之后你就一直在出神,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偷偷的溜出去玩不带我?”
我:“我这次出宫是有事情要处理的,不过如果你帮我一个忙,我下次就带你一起出去玩。”
小六点点头。
我:“神机营有一个叫吕河的校尉,是姐姐在宫外认识的朋友,你能去帮我把他约到天寿阁么?”
小六一拍胸脯:“好的。”
下午,我如约在天寿阁见到了吕河。
吕河:“特意让六殿下传信给我,小念姐找我有什么急事?”
我:“沈曜可能调动神机营?”
吕河:“他是副统领,自然可以调动。”
我:“我有一封信,你明日巳时三刻交到沈曜手中。”
吕河好奇道:“什么信?”
我嘱咐道:“不要多问,记得不许早也不许晚。”
第二天,我去贤妃那里请安,巳时整出了永延殿,巳时一刻坐上马车出宫门,由韦七陪同去看望那些侍卫的家人。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韦七来报:“郡主,到花草胡同了,前边的道路比较窄,马车不好进去。”我缓缓从车内出来,往四周看去,地处偏僻,易进难出,确实是个适合刺杀的好地方。
我并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随意往路边的石凳上一坐,随手掐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围成个圈,说道:“不急,韦侍卫之前在太子府呆了几年啊?”
韦七:“属下从郡主出生起就在太子府当差了。”
我:“那确实很多年了,当年那些因为我而被杀害的侍卫,你平日里和他们熟么,相处的怎么样?”
韦七:“袍泽之谊,亲如兄弟。”
我:“我看不见得吧。不光是那些侍卫,太子府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所有在太子府当差的侍卫宫人全部死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有梦到过他们,可会良心不安?”
韦七瞬间瞳孔一缩:“属下不明白郡主的意思。”
我:“那我就给你说明白些,当日我前脚离开太子府,后脚就遭到追杀,是你通风报信泄露我的行踪给韩延平,让他来追杀我的吧?今天把我诓到这里,是想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么?”
韦七立刻起身拔刀,只是手将将放到刀柄上,整个身体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我:“刚才我给你的点心好吃么?我特意在里面加了软筋粉,算算时间也该发作了。”
我看着韦七倒在地上还不死心的挣扎,估摸着神机营差不多也该过来了。
“郡主在等哪路的援兵呢?”
这声音一传来我的身体就开始颤抖,我使劲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果然还是九年前那张冷若冰霜没有丝毫感情的脸,就如同他当年杀我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一样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我:“韩延平,真是好久不见了。”
韩延平:“郡主是不是奇怪,既然自己早有防备,怎么还是功亏一篑呢?郡主对这京城的街道不熟悉,这里不是花草胡同,而是金鱼胡同,所以除了我们,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过来了。”
我:“原来你们也早有防备,不过既然我现在插翅难逃死定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要杀我,好一解我心中困惑,让我死也当个明白鬼。”
韩延平:“在下可没有给人解惑的兴趣,郡主下去问阎王爷吧。”说时迟那时快,韩延平话音未落就一刀向我砍来,我堪堪躲过,一抬手淬了毒的袖箭向他射去,哪料韩延平反应太快,挥刀一挡,竟一箭也没有射中。
我转身跃上马车,狠狠抽了马一鞭子,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向前奔去,两侧瞬间涌出许多黑衣蒙面人,手持弩箭向着马车齐射过来。马车跑出去不过百米,马儿中箭倒地,我也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韩延平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架弩箭,看着我冷笑着就扣下了扳机。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这一世的好运都用来遇到了张云依,无论什么时候我遇到危险,他都能像个天神一样来救我,就像我觉得现在我命休矣的时候,他就突然出现,一枪打落了韩延平的弩箭一样。
半个时辰前,沈曜从吕河手中接过信,看过之后一脸凝重,恰好遇到张云依今日过来商讨弗朗机火炮的改进研究,看到沈曜一脸焦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曜来不及解释,就将信递给张云依,急忙下令神机营集结出发。张云依看完信之后,拦住沈曜说道:“花草胡同挨着五城兵马司,又最是宽阔,人口众多,他们不可能选择那里进行刺杀,地点只怕有误。”
沈曜:“我刚才都没有细想,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问题,快拿京城的地图过来。”
两人在地图上快速看了一会,然后视线交汇,共同指向了城西福安街那里。
福安街几十条胡同,一个一个的找起来就耽误了时间。
韩延平:“张云依,又是你!”
张云依整个身体挡在我的前面,无所畏惧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刚才似乎听见有马惊了,就特意过来看看,不想韩大人好大的阵仗。”
韩延平:“多你一个人能有什么作用?给我杀!”
张云依:“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呢?”
这时候,神机营终于姗姗来迟了。
张云依一挥手:“活捉韩延平,其他人生死不论。”两方人马立刻战在一处。
张云依转身扶我坐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拉住他的衣角,恨声道:“一定要抓住韩延平,一定要…”
朦胧中只听见耳边有人在焦急的叫着“小念,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