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必感觉声音有些嘈杂,昨夜应酬的酒劲似乎还在,身体虚弱不堪,头疼的有些难受。
嘈杂声渐渐清晰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名小姐姐的声音,虽然语言发音听起来很拗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听懂。
“卡罗尔,醒一醒,该喝药了。”
苏必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素白色的衣裙衬托着淡金色的头发,如果不仔细看,大概会误认为是西方神话里的精灵。不,说不定就是西方神话里的精灵。
苏必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房间,这是一间石头垒成的房子,风格十分古老,墙壁上甚至没有水泥和石灰的痕迹,在窗边甚至还有绿油油的青苔。
房间采光不太好,整间房显得有些昏暗,少许阳光透过规则的木质栅栏照射进房间,被分割成了一个个整齐的菱形。
“我这是……在哪儿?”苏必尝试着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标准的汉语,而是一种他没听过的语言。
面对苏必的问题,站在苏必眼前的小姐姐似乎有些悲伤,她将盛药的碗放在一边,抓着苏必的手安慰道,“你在家里,你是我的弟弟卡罗尔,我一定会治好你,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苏必愣了愣神,他是卡罗尔?他病了?
从小姐姐手里接过药碗,卡罗尔再次审视了一下碗里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片,像是膏状物体,在膏状物体上还放着一块黑乎乎的固体,就是一块木炭。
“我中了诅咒?”苏必喃喃自语道,他尝试着回忆起以前的事,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叫卡罗尔.福尔德,是一个大龄无业游民,在附近的风评很不好,就在几天前,他外出不幸沾染上了诅咒,诅咒发作要了他的命。
姐姐是艾琳.福尔德,一名天才少女,在两年前考入了超凡学院,现在是一名中级魔法师。自从得知卡罗尔被诅咒侵蚀后就从超凡学院请假回家,尽全力帮卡罗尔解除诅咒,给他喝的药物据说就是抵抗诅咒的魔药。
然而,苏必猜测魔药多半没有效果,因为如果有效果的话,他就不至于穿越到了倒霉蛋卡罗尔身上。
“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卡罗尔,等到诅咒之月结束,教堂里的牧师回来,我就带你去祛除诅咒。”艾琳伸出手放在苏必脸颊上,她轻轻闭上眼,用额头抵在苏必额头上。
闻着那股淡淡的香味,苏必有些脸红了,艾琳美得有些不像话,他从来没和一名美女如此亲近过。
随着艾琳将手拿开,苏必将夹杂有黑木炭的抗诅咒药物一饮而尽,原卡罗尔喝过几次,副作用不大,当然效果也不大。
“卡罗尔,我要去学院处理一些事情,你在家里等着我,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看着苏必喝完了药,艾琳温柔地说道。
“早去早回。”苏必点了点头。
随着艾琳离开,苏必也自由了起来,他努力回想着这副身体原来的记忆,得知了很多重要的事。
这副身体的主人卡罗尔17岁,和姐姐艾琳相依为命,两人的父母本来是做生意的,但却消失在了两年前的诅咒之月中。
这个世界里死去的人不会安息,而是会在死后复活,以死灵生物的方式,只有经过牧师祝福或圣属性魔法洗礼的死者才能真正安息。
而在一年中的特殊时期,天空中的月亮会散发出邪恶的光芒,这个时期死灵异常活跃,帝国的牧师和那些能对死灵造成伤害的圣属性超凡者都会在帝国的号召下奔赴帝国边境对抗死灵,而位于王国腹部的人类城镇则成了遭受死灵灾害的重灾区。
而这个特殊时期,就被当地人们称为诅咒之月,大概持续三个月。在这期间能够对抗死灵的人手极度空缺,死灵事件也很少会有人处理,别说卡罗尔只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平民,就算是贵族和超凡者也经常会无法得到及时救治。
不过好在大多数诅咒并不致命,人们只需要忍受着诅咒,直到奔赴前线与死灵作战的人回来便能得到救治。
“这个卡罗尔还真是够倒霉的。”苏必摇了摇头,大多数人都不会因为诅咒殒命,偏偏卡罗尔会。诅咒发作时的情况苏必也不太清楚,因为记忆中的卡罗尔在第一次遭到诅咒时就被吓昏了过去,第二次遭遇诅咒就死了,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吓死的。
随着太阳落下,房间内的光线也渐渐变得糟糕起来,苏必在房间里找到了一盏破旧的油灯,他抬头看了一眼木质的楼梯,根据记忆来看,阁楼上应该有打火石和火绒。
脚踩在木质楼梯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副楼梯究竟能不能撑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位于二楼的阁楼只有一米多高,苏必弓着腰,在一个放杂物的木质箱子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翻出来了被油布包裹的打火石和火绒,脏兮兮的油布上沾满了灰尘。
“咳咳……”吹了吹油布上的灰尘,卡罗尔忍不住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阁楼内的光线越来越暗,透过狭窄的窗户能看到血色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中,窗户前,一只灰色的老鼠静静盯着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苏必似乎从这只大老鼠眼中读到了憎恶的情绪,那种情绪如此强烈,甚至让他觉得恐怖。
突然,灰色的大老鼠朝他跳了过来,卡罗尔转身就跑,却在下楼梯时踩空,顺着木质楼梯滚落下来。
揉了揉脑袋,见灰色的大老鼠没有跟下来,卡罗尔稍微松了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好摔得并不算太严重。
借用打火石和火绒点燃了煤油灯,卡罗尔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姐姐艾琳今天去了超凡者学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快回来了。
“吱吱……”就在苏必放松时,他突然听到了老鼠的叫声,等他回过头看去,只见灰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阁楼上跑了下来,现在正后肢着地站在木质楼梯上看着他,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憎恶还有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