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的装潢倒是没变,就是陈旧了许多。
李承意没有打招呼,老板娘也不认识她,吃着糖炒栗子离去。后面有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叫着奶奶的声音。
还是原来的味道。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老板娘啊,是和陆扶桑一起。
李承意和陆扶桑只是路过,一个女人突然摔在了他们面前。
准确的说,是被扔在了他们面前。
正是老板娘。
她丈夫给人做工死了,可她还有儿子要养,她去讨赔,被主人家直接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他们帮老板娘讨回公道,帮老板娘开了一家做糕点的店面,老板娘做出来的东西是李承意没尝过的甜,李承意就成了这家店铺的常客,还带过很多人来这里。
不值一提的事情。
人老了都会回想过去吗?
李承意相信自己还很年轻。
韭菜盒子还是很烫手,李承意塞给莲子吃了,顺带勒令她不许告诉卫少康。
她怎么悲春伤秋的,该为未来考虑才是。李承意一想起李千秋就这样失了方寸。
“父王!”
吃食由狩捧着,李承意一个箭步扑到崇王身上。
是巧了,李承意租了辆马车到王府,刚下马车就遇到了才出门的崇王。
就是那位战功赫赫被赐国姓的崇王李千彰,李承意的便宜父亲,原名叫什么倒是无人记得了。
崇王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他的心肝小宝贝,哎呦了一声,说正要去找你,将人紧紧抱着转了一圈。
李承意咯咯的笑。
所以她很喜欢崇王,完全不像一个王爷,也不像个将军,在她面前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李承意也愿意将她当成自己的父亲。
李承意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不用担心被父亲骂没有贵女之风,不自持,然后被罚去跪上一晚祠堂。幼妹嘻嘻哈哈的来瞧她,问她怎么总惹父亲生气。
怎么办呢,她是长女,要扛起一个家啊,要维护上官家对外的名声,幼妹只需要嬉笑玩闹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取所有人的欢心,因为没人对她有什么要求。
李承意嚷道:“父王父王,停停停,晕死了啦。”
崇王大笑着放她下来,弯下腰搓了搓李承意的小脸,又故意拉下脸道:“瘦了。”
那张长了络腮胡又有几道疤的脸一阴下来,自是无比骇人。
“才没有。”李承意却不怕,鼓起小脸道,“胖了,花生莲子桂圆红枣都说我胖了。”
“分明是瘦了。”崇王牵着她的手,父女俩一起走进了崇王府,“走走走,父王又给你搜罗了些小玩意。”
“那?”门外的马夫用眼神询问着崇王还未进府的侍卫。
“回去吧,郡主都回来了王爷肯定不进宫了,没点眼力见。”侍卫说着进了王府。
王府种满了花,常见的不常见的,红的紫的,甚至还有绿色的花。
崇王和李承意一直走到后院,在崇王常用来陪李承意玩闹的凉亭坐下。
凉亭近湖,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夏夜坐在此处吹从湖面拂来的风才最为凉爽,白日里只能说不热不闷。
崇王从怀中掏出他搜罗的小玩意。
是华容道,九连环,和草编的蚂蚱。
从蚂蚱的丑陋程度来看,应该是老父亲编制的。
李承意第一个拨弄的玩意就是草蚂蚱,然后不小心扯掉了蚂蚱腿儿。
“父王,能安回去吗?”
老父亲接过蚂蚱,看了看只能摇头。
“应该是我在怀里揣久了,揉折了断掉了,父王可没办法叫它再长条腿,父王给你再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