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加重了语气,冷然道:“我再说一遍,我家阿棠我还要留,暂时不打算嫁她出去,你可听明白了?”
韦夫人还是堆着笑容,“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也没说这就让她嫁出去,就是先造造势,到时候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就算到头来并没有看我家那个侄子,我也算是温家的功臣……”
这句话还没能说完,温夫人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拎住了她的耳朵。
那动作,那情态,就和平日里教训家里俩兄弟一般,可见手也用了十足的力气,韦夫人哪里受过这个,当即扯着脖子叫了起来。
“温夫人,你你你,你放手啊!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人也都吓到了,温若棠把手揣在袖子里,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顺便还问了句,“娘,要刀子吗?女儿在马车放了一把大砍刀。”
韦夫人吓得面如土色,大砍刀?什么东西?闺阁女儿的马车为什么会放这种玩意儿?!
好在温夫人另一只手摆了摆,“用不着,若对她这样的人还得动刀子,你外祖父恐怕要气得活过来。”
于是温若棠再把手往袖里捅了捅,安然道:“既如此,女儿就在一旁等着,要是娘累了,女儿再接着。俗话说,阵母女兵嘛……”
韦夫人长久不动弹,一身膘都养了出来,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挣脱,更多的是不敢和将军夫人真动手,只能哭丧着脸道:“轻点……夫人轻点!”
温夫人笑了笑,言道:“其实我是想看看,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没长好,或者……里面异物太多,给你堵了?”
韦夫人道:“我耳朵还挺好……夫人,夫人的手劲太大了,我受不住啊……”
“如果你耳朵很好,为什么几次三番听不懂我说话?我说过,阿棠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掺和,你却每句话、每个字,都在踩踏我的底线。”温夫人喝道,手加大力气,回头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结果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我这不是想着……想着是亲戚……”
温夫人冷笑一声,直接打断,“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发过脾气,所以大家都忘记了我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场中一时寂静,半晌才有妇人陪着笑道:“怎么会,夫人之勇,便是许多男人都要退避三舍,我们怎么会忘记呢。”
有她开头,才有人渐渐地附和。
“是啊是啊,当年牛夫人手握二八长矛,在围猎场舞得虎虎生风……我虽然没看见,但早听他们说了无数遍。”
“夫人还徒手劈过瓜、单手抬起四四方方的红木桌、射杀野狼……就这事迹,想忘也忘不了。”
“射杀野狼我也记得,那年围猎场不知道怎么进了匹狼,国公夫人也在的,那野狼扑的是国公夫人,还好夫人弯弓搭箭,正中狼眼,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