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温若棠接了她的话,然后喝了一口茶,道,“这茶确实不错。”
她其实并不懂喝到嘴里的东西和平常在家喝的有什么分别,只不过人家现在手里拿着东西,不配合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可是徐兰语仿佛没完没了,“茶入口,清了心,对于温姑娘来说,是不是也觉得买铺子的心没有那么急切了?其实咱们闺阁儿女,平日里就该修身养性,不要总是跟着他人在外面跑来跑去。”
温若棠忍不住了。
喝茶也就算了,这长篇大论是在影射什么?
她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把茶盏往桌一放,道:“道理我都懂,只是我到这里,主要是为了铺子,还请郡主直接告诉我,这铺子能不能卖,能卖的话,徐家要多少钱,我们在这个基础,继续万下料。”
楚嫣正在喝茶,见她如此,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兰语姐姐好心劝说,语气这般温和,每一杯茶还都是她亲手泡出来的,一般人喝不,你竟如此不得台面,每句话都带着铜臭。”
温若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商人,说话不带铜臭,难道带着胭脂香?那我和你这种处在深闺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有什么两样?再说了,铜臭又不臭,我觉得铜板自有铜板的香气,有时候收到手里了,还要闻一闻。”
“你……你闻铜板?”楚嫣目瞪口呆,良久才回了一句,“你真是俗,俗不可耐。”
温若棠看向徐兰语,“郡主也是这样觉得吗?如果郡主也是这样认为,我便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徐兰语微微蹙眉,轻轻抬手按住楚嫣的手腕,摇了摇头,丹唇轻启,“我来说就好。”看起来倒是位柔桡轻曼的女子,就是有什么不快,也不会斥人。
然后她看向温若棠,“俗与雅究竟该如何界定,我尚且年轻,又怎能妄言,只不过咱们身为贵女,天天把钱挂在嘴边,不一定是个好事,温姑娘行走商界本就不易,若是还因此被人指摘诋毁,岂不是雪加霜。”
温若棠点了点头,起身拱了拱手道:“我明白了,那么,我告辞了。”
她转身就要走,徐兰语却亦是起身,“等一下,温姑娘,我自认没有说教,反而处处为你着想,你为何翻脸?”
温若棠停步道:“不是翻脸,只是我这个人做生意,讲究一个合眼缘,刚刚与姑娘说了这几句话,已经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徐家的铺子与我无缘。”
徐兰语的目光十足恳切,“温姑娘,你太过刚愎自用,在生意场,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应该说,在以后的生活中,都不是什么好事。”
温若棠本来已经不想搭理她,可莫名其妙被扣个刚愎自用的帽子,她少不得就要辩驳两句。
“这还不叫说教么?郡主是不是高高在惯了,所以平日里说教也不自知呢?”温若棠淡淡地道,“郡主千金之躯,总不至于非要和我做买卖,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徐兰语拦着的手往后缩了缩。
温若棠说得对,她是什么身份,今日肯亲自来见人,商量铺子的事,已经是纡尊降贵,还这般挡着人家不让走,倒不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