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秦月仪的语气染哀戚,“我只是忍不住……”
温若棠一时无言。
秦月仪拿帕子静静地擦着眼泪,唯闻陆清徽漫长的呼吸声。
奔流正好过来,打破了平静,“姑娘吩咐的事,小人都办好了,内服的药已经熬,外敷的药正在研磨,大夫说他待会儿亲自过来给陆公子药。”
“好,你找个小厮给陆家报个信——就是先前和我定了亲的那个陆家,然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奔流又出去一趟。
温若棠问:“你还是打算留在这里?”
秦月仪点了点头,“你先走吧。”
对于劝不动的人,温若棠从不多费唇舌,只道:“你也晓得将军府和陆家闹得很不愉快,等陆夫人来了,你就告诉她是你救了人,关于我,一个字也不要提。”
“好。”
温若棠没有再迟疑,直接转身离去。
秦月仪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心中像是有话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奔流还在往里赶,见温若棠出来,忙道:“姑娘吩咐的小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温若棠点点头,“那我们回家吧。”
经历了这件事,温若棠的心情有些许低落,但才一到家,温夫人就拉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连着问了好些问题,温若棠忙于应对,便暂且把秦月仪和陆清徽抛在脑后。
然而当温夫人听说温若棠打算在玄虎庄住一阵子,眉头就紧锁起来,立刻反对道:“不行,那么偏远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不许去。”
温若棠拉着她的袖子撒娇,“虽然偏远,但也是自家的庄子,只要把丹雪带,娘亲也可以放心。”
“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丹雪在,也得有衣服、有胭脂水粉、有府的床榻被褥,才能将你服侍妥当。”温夫人拍了拍她的头,劝道,“你的粥铺和食坊已经经营得很好了,就算是想要再弄个庄子,只派人去就行,何必巴巴地跑去吃苦?”
“哪里是去吃苦,开心还来不及。”温若棠再三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温夫人却还是不肯松口。
她也有她的道理,温若棠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离开过亲人单独生活,眼下温景焕又不在,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温夫人在家中也是鞭长莫及。
但温若棠觉得,自己不会出什么事。
母女俩就去不去玄虎庄说了半晌,说到最后口干舌燥,又让仆婢泡了壶新茶,喝过后继续说。
如此直到温亦涵回来,还没有个定论。
温夫人让温亦涵劝劝,奈何温亦涵已经被温若棠收买,反倒帮着温若棠说话,气得温夫人一面拿起帕子就擦眼泪,一面说:“就是因为你们父亲不在家,你们便来磨我,一点不让我省心,看等他回来了,怎么一个个把你们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