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虽心有不甘没去找花鼠们,但还是点点头听了姜芙的劝。
菁菁走后,眼见四下无人,姜芙掐出咒诀,迅速在心中默念小黑小白的名讳,告知它们千万要隐匿身形,别让旁人瞧见了它们。
绚烂的晚霞散去,夜幕降临。
廊下的宫铃当啷作响,回荡在安静到诡异的空气中,只让人觉得恐惧吓人。
“阿春。”
忽地一声喑哑的嗓音自殿内传来,可殿门响起来,进去的人却只是两名候在门外的侍女,她们垂着脑袋,身子瑟瑟缩缩。
躺在美人榻上的妇人支起了身,她眯眼瞧去,殿门外的光影投射进来,进来的人背着光,她看了半晌才看清来的并不是春姑姑。
妇人的面容登时间便扭曲了,她用力地把旁边几案上的杯盏甩在地上,伴随着瓷器清脆裂开的声响,她那因过度喊骂而哑了的嗓子,复又尖锐地叫了起来。
“混账!”
“你们一个个都瞧本宫失宠,便敢如此轻易怠慢!”
侍女们颤着身子,当即便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眼泪都快要出来:“奴不敢娘娘您息怒”
侍女的战战兢兢没能得来对方的宽恕,池遥夫人抓起案上最后一只杯盏,掷过去砸得那侍女头破血流,却只敢轻抖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再言。
许是这么一砸,平消了她些许的怒意,池遥夫人收回阴冷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卸了丹蔻的指尖上,葱白似雪,纤细得同那些小姑娘的手相差无几。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骤然又沉了下去,指尖攥合一起,烛台上的烛火一摇晃,池遥夫人的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南宫那个贱人那边,如何了?”
她的语气没了刚才的怒气,显得平澜无波,可她越是这样,侍女便越不敢轻忽于她,轻细着声儿,小心翼翼地回道:“尊上昨日只去过一回。”
池遥夫人微阖的指尖陡然蜷得紧紧的,她那丹唇几乎平直成了一条直线。
陆修然!
好一个负心汉,好一个当初言之凿凿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莲华”
池遥夫人扶在手下的凭几生生碎了一角,她的话语如同毒蛇吐舌一般阴冷狠毒:“贱妇!迟早有一日,本宫要将你的皮扒了点天灯”
这些话落在寂静无比的大殿里,灯火照映下,只余墙上侍女的那抹瑟瑟发抖的影子,还有些许的生息。
“抖什么?”池遥夫人倏地一个回眸看过去,弯起红唇的弧度都是冰凉凉的:“难道,你们也在怜悯那个贱人?又或是说,是在怕本宫也这般待你们?”
“奴不敢!奴不敢!”
侍女们带着哭音地齐齐喊道,又重重地把脑袋嗑下地面,复而十数次,池遥夫人看得尽兴了,这才道:“够了,果真是一群怕死的窝囊废!”
“你们最好把阿春给本宫找回来,否则,本宫一个心情不愉,便不得不拿你们来开刀了。”
池遥夫人瞥底下跪着的两人一眼,这殿内下侍的心思她最是明白不过,都是些爱看碟下菜的,如今陆修然日日跑去看那爱装病的贱人,连北宫都不留宿了,这些卑贱的货色可不就是踩低捧高吗。
闻言,侍女们自是忙不迭地应下。
池遥夫人指尖轻点着榻边凭几,凤眸微眯:“还有,本宫让你们去查意儿那日究竟说了什么,才令陆修然不快,为何至今还不见回音?”
侍女们两两相看一眼,迟疑不决,高坐上首的妇人一眼便捕捉到了她们的小动作,她眼神骤冷:“别给本宫耍心思!”
其中一位侍女被她这一言吓到,率先伏在地:“奴不敢欺瞒娘娘,听尊上殿外服侍的侍从说,小公子那日那日是一冲进殿内就顶撞了尊上他非道是尊上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了少主这才引得尊上不快。”
那侍女断断续续地总算说完了,她不敢说出,后头小公子还道都是娘娘的过错这样的言辞,要知道眼前这位前些日子可是一个不高兴便杖杀了不少下侍的。
她怎么敢触怒了她,否则,被迁怒而丢掉性命的,可不就是她这等子地位底下的侍女了。
“混账东西!”
池遥夫人狠狠一拍案:“让你们瞧着他,不过片刻工夫就让他钻了空子溜出去!本宫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尖锐的怒骂声响彻殿内,显得格外凉薄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