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冯家姐妹与林淑的这场争锋过后,信王妃就宣布这一场庆功宴提前结束了。
这一场庆功宴其实办的很失败,但信王妃却很高兴,她对顾昭说:“多亏了小将军,若不然这一回我这傻儿子就要被人给算计了。”
信王妃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早前便在这里沐浴,至于顾昭,是后来才到的。
顾昭表示无所谓,“我既看到了,帮一把邓三公子也是举手之劳,还望王妃将我今日的来意告诉信王,我不日将登门拜访。”
信王妃很是大方的说:“镇北侯统领下的十万大军戍守北疆,我们理所应当给他们准备好粮草,信王府这些年有积蓄的不少粮食,全数都交给小将军。”
顾昭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瞒信王妃,据暗探来抱,如今芮国正同西宁交涉,二国欲合力攻打北疆,也就是说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短则小半年,长则一两年,粮草是越多越好。”
信王妃的面上也越发郑重,顾昭所说的其实应该算是军事机密,但这会儿在场的人除了信王府的一干人等,便只剩下了秦宁。
顾昭是信任他们,才与她说这些。
而信王妃面上也一片凝重,信王妃是土生土长的北郡人,她深刻的了解这么多年芮国弹丸之地之所以敢屡次挑衅大顺,就是因为芮国的隔壁是西宁。
西宁与芮国互相联姻,互通有无,西宁不会眼看着芮国亡国,唇亡齿寒的道理大顺懂,西宁也懂。
但从前双方之间依然保持着微妙的和谐,小打小闹有,旁的便没什么了。
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甚至于顾昭提起北疆的时候,郡守夫人会浑不在意。
但倘若西宁决定要和芮国联手的话,情形又是不同,那确实将会是一场恶仗。
顾昭耐着性子道:“我希望信王能够替我探一探林大人和金大人的口风,再者必要时候也可行使藩王该有的权力,不必担心被父皇所猜忌,我会替信王爷担保。”
信王妃郑重道:“我会转告给信王的。”
顾昭于是告辞。
目送顾昭离去,信王妃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她换上轻松的笑颜,对秦宁道:“好孩子,你受惊了吧。”
秦宁摇摇头说:“还好,冯家姐妹不安好心我是知道的,更何况冯寄聪没对我做什么,林姑娘便主动跳了出来。”
通透如信王妃,哪里能不知道事情最本来的面貌是什么。
信王妃笑道:“是呀,她们两个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深受流言蜚语的侵蚀,也是活该,经此一事,想来再无人想通过旁门左道嫁进我信王府,毕竟要考虑到身败名裂的风险。”
秦宁也陪着笑道:“说来也是奇怪,金林两家世代盘踞北郡,论到身份地位其实也并不低,何必非要将自己家的女孩子送到信王府,究竟将来要继承信王府的也唯有世子。”
信王妃也寻思道:“我们王府因着要避嫌的缘故,因此不好娶他们两家的女儿,可说到底,作为皇帝亲派过来分信王府的权的金林两家,又何尝不需要避嫌以向皇帝表忠心,她们这样迫不及待额的,倒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事情要遮掩一般。”
秦宁立即便想到顾昭方才所言,便提醒了信王妃一句,“说不得便与粮草之事有关。”
说来不止顾昭气愤,就连秦宁这么个并不太了解民生的人也知道,仅就他们鄞县秦家,家中所储存的粮食都是很多的,更别说整个北郡了。
十袋粮草?说出去鬼都不信。
按理说堂堂郡守,脑子应该是很好使的,即便吝啬一些,也不会吝啬的这般明显,倒更像是有意为之。
镇北侯所统领的北疆,可是关系到整个大顺的安危的,这一点林夫人可能不懂,但林郡守一定会懂。
除非林郡守听了什么人的话,亦或是林郡守通敌卖国。
秦宁能想到的事情,信王妃自然更早一步想到了,于是便急忙回去与信王商议这事。
信王妃原意是邀请秦宁一同去到信王府中,并说:“我们信王府宽敞的很,最不缺的就是院子了,你跟我回去,随便挑上一处住,那里往后就归你可。”
信王妃认秦宁做女儿也是真心的。
但秦宁想到自己那两个尚在客栈中的堂姐妹,于是婉拒了信王妃的邀请,并说:“等我腾出空了一定去看望王妃。”
“诶,叫什么王妃,应该叫母妃。”信王妃佯装不悦道。
秦宁于是十分别扭的唤了一声“母妃”。
信王妃当即眉开眼笑道:“这才对嘛。”
目送着信王妃乘坐马车离去,秦宁却没急着离去,她放眼望春园门外,不出意外的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
秦宁走过去,然后敲了敲马车的壁沿,绣着莲花花样的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给掀了起来,顾昭温润的面庞上泛起温柔涟漪。
“是锦绣告诉九皇子这些事的吧?皇子每日里忙忙碌碌,实不该因为民妇的事情耗费心神。”不过秦宁很快又说“但还是谢过九皇子了,倘若没有您,民妇也许依然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但总会受些波折。”
顾昭听着秦宁的话,就觉得心里慰帖的紧,他的目光注视在秦宁白皙仿若白天鹅一般优雅的脖颈,许多天没见,他觉得秦娘子又美了许多,相比于数月前在咸阳城里的锋芒毕露,如今的秦宁周身平添几分柔和。
顾昭的目光又温和了一些,“既是感谢我,又何必与我拉开距离?”秦宁面上有疑问的神色。
顾昭不由补充道:“不是说好,让你唤我‘昭弟’的吗?”
“是,昭弟。”秦宁恍然大悟,“是我忘了,是我的错,说来今日九……不,昭弟又救了我一次呢,我该怎么感谢你?方才昭弟说北疆需要粮草,小女不才,倒是可以说动父亲,贡献一些微薄之力。”
顾昭目光又深了一些,他丝毫不怀疑秦娘子对他的真心,若不是因为对他上心,又怎么会深切的注意到他刚刚与信王妃与信王世子的谈话。
毕竟女子对这些事情一般不会太感兴趣,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
“若是可以,那么我就先谢过宁姐姐了。”
顾昭下了马车,他俊逸的面孔上顿时浮现出委屈,“听闻我不在宁姐姐身边的这一段时日,宁姐姐的家人给宁姐姐介绍了许多男子?这些男子都怎么样呢,宁姐姐可以说与我听,让我替宁姐姐分析一番。”